“你坐這裡可以嗎" 丁南煙将亂七八糟的雜物從身旁的椅子上挪開,示意裴清浔坐下。
男人掏出手帕又擦了擦,這才在那把躺椅上保持一向的端莊坐姿。
“木娆呢?就差慶功宴主角了。”
“木小姐說繡坊那邊讓她去幫忙,掌櫃的說那些新來的珍貴布料終于找到了它們的歸處。”
他們對木娆的了解不算多,但想來她找到了喜歡的事業也是高興的吧。
說是慶功宴,這裡也沒什麼真正宴席的宏大和正式,更像是志同道合的好友聚在一起随性的談話聊天。
就連裴大人的坐姿随着時間的流逝懈怠了下來。
“裴兄,你真的不能幫我們寫一些宣傳語嗎? ” 她不死心,側着身子貼過去,小聲的問他。
現在那把躺椅上的人已經完全滑落下去了,在夏日午後的陽光下變成了一隻慵懶的大貓,眯着眼睛看周圍打擾他清淨的人類。
“無論你問幾遍,我的回答還是一樣的。” 本來日光就盛,人靠過來的時候帶着一團熱氣又平白添了一絲燥熱,他伸出食指指按在她的肩膀處将人推遠了些。
“你們在說什麼悄悄話呢?” 宇文泓離得稍遠了些,談話聲聽的不真切。
“沒什麼。”
許芩就在丁南煙的旁邊,他的話不算多,衆人聊天也大多是點頭附和,手中一直把玩着之前做的機關簪子。
忽而湖面上吹過來一陣涼風,那些失去了頭的蓮莖搖搖晃晃的相撞,剛剛才飲了一杯任由自己醉眼朦胧發呆的人眼神一下就冷厲了起來。
她抓起手邊的碟子,朝着一個方向擲了出去,而後聽見了人聲和兵器相撞的聲音。
“大家找地方躲起來,有刺客。” 丁南煙站起來的同時,四面八方冒出來的黑衣人将他們包圍了。
“為何總有刺客?”宇文泓不解,吹響了挂在胸前的哨子,沒想到自己的手下竟然沒人來救場。
這下就尴尬了。
“那個,你一個人打得過嗎?” 他心虛的問自己武功蓋世的老鄉。
“不好說。” 如果隻有她一個人不管不顧的亂殺應當是可以的,可如今要護的人有許多,一絲破綻都不能有。
“不如,大家一同對敵如何。” 許芩從懷中又掏出了幾樣之前做的試驗品,有兩個是一樣的可以發出暗器的簪子,還有一個類似于現代的防狼噴霧。
他将這些分發給其他人,錢月率先把噴霧對準了靠近她的黑衣人雙眼,狠狠按下去後那人果真捂着雙眼慘叫了起來。
“這個要怎麼用?” 隻有裴大人慌亂中一臉迷惑。
“對着人按下去就好。” 丁南煙将離得近的人解決的差不多了,
“屏氣凝神,朝着目标看。”
裴清浔發覺不知何時丁南已經将自己半抱在了懷裡,一縷縷的酒香和花香朝他鼻子裡鑽。
短暫的分了下神,他就按照對方的指示一步一步的來。
随着他按下手中那女子物件的側面小鈕,遠處的人應聲而倒,四周安靜的可怕。
“撤。” 黑衣人帶着他們已經失去行動能力同伴離開了此地,如此快的反應讓人不禁更懷疑他們的動機。
“二殿下,你不打算解釋下麼?” 他帶來的酒早就在這場鬧劇中碎了,裴大人的聲音比來時還要冷的多。
“不,真不是我安排的。” 宇文泓也很冤枉,為何他隻要和這人湊在一起就會有刺客來攻擊,搞得連目标是誰都不知道。
語氣實在是太委屈了,一直維持的剛毅硬漢形象逐漸崩塌了下去。
“我相信您。” 錢月走到他的身側,很是認真誠懇的說道。
你呢,你也信他麼?” 裴清浔冷着臉問丁南,他也不知道自己為何要這麼問,答案應當是很明顯。
“我...” 沒想到啊沒想到,竟然會在這裡體驗到左右為男。
她不可能不信宇文泓,連知道他所有身份的人都說不信的話二皇子也太可憐了。所以頂着怒氣點了點頭,心想裴大人應當也就氣這一會兒。
“既如此,裴某就先告辭了。”
丁南煙抓住他的袖子,被無情的甩了好幾下,而後男人直接用另一隻手将袖子奪了回來,怒氣沖沖的繞湖而行大步消失在衆人的視線中。
“我早說了吧,我們是政敵。”
……
衢州城内依舊熱鬧,隻是這熱鬧中多了幾分隐蔽的騷亂,河邊有人起了口角,人群都擁堵在了運貨的地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