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失魂落魄的還要再問,他不信阿煙對他一絲感情也無,不信那個吻毫無意義。
“裴大人,還請放開我師妹。” 許芩端着一碗藥進來,适時給陷入感情困境的阿煙姑娘一個喘息的機會。
見人進來,左臉頰微紅形容狼狽的男人輕咳一聲,終是将人放開狀似無意的整理起衣衫來。
“喝藥吧。” 丁南煙将那碗苦藥豪邁的一飲而盡。
“好好休息。” 大門合上,她虛脫一般坐在床上,心想還是得趕緊恢複武力值才行。
兩個人默契的都沒有提起阿煙和這些感情糾葛,一并轉頭去找其他幾人商讨如何找丁南。
“有線索了嗎?” 錢月看着裴大人臉上清晰的五到指印,刻意的轉開話題。
“先不說這個,你是讓人打了嗎?” 宇文泓憋了又憋随後想起兩人是政敵,自己可以嘲笑對方。
“丁南找過我一次,他說很快。” 這裡唯一知道真相的就是許芩,接二連三的,他說謊的經驗直線增加。
“那你為何不說?” 裴清浔本就看許芩不順眼,知道丁南單獨找過對方而不找自己怒火更盛,虧他日日夜夜擔心他闖出什麼大禍來。
“今日本來是要說的。”
“這裡好生熱鬧。” 門口處多了一氣質不凡的青年,手背在身後閑庭信步的進入,屋内有二人看見他的臉後态度瞬間轉換。
“太子殿下。”
“皇兄。”
大耀太子月前聽令來衢州巡查,聽聞時疫一事後不僅沒後撤反而上書官家來此地徹查。
平心而論,大耀的下一任統治者并非氣質攝人之徒,待人接物溫潤有禮,不卑不亢,讓人不自覺生出信服來。
除了一人,宇文泓雖和宇文嬴一母同胞關系卻沒什麼親情,這些年宇文泓沒少給他哥添堵,搶來的人和地盤也不盡其數。
“既然皇兄莅臨,我就不打擾你們叙事了。” 二皇子夾着炸了毛的尾巴就要溜走,又被門口的侍衛堵了回來。
“裴大人,你将這幾日的事說與我聽。”
“是。”
錢月一直垂着頭,在角落裡不想引起任何人的注意,直到裴清浔将前因後果全然解釋清楚後,宇文嬴的注意力還是轉移到了她的身上。
“錢小姐是做胭脂水粉生意的對吧,和尋常女子确有不同。” 若是尋常女子此刻難免自亂陣腳,她卻一直保持着儀态,回答問題時雖無遺漏卻不多加贅述。
“皇兄莫要再盤問了,她和這事一點關系也沒有。” 宇文泓擋在錢月身前,将人探究的目光隔開。
“證據的話,在我這裡。” 丁南煙站在門口聽了一陣,昨日她不願交出賬冊是怕這些朋友在城中遇到危險,如今外援已到想來也應該了解此事了。
“姑娘又是何人?” 哪怕宇文嬴不是什麼好色之徒,也着實被來人驚豔了一把。雙目盈盈如秋水,唇色淺淡一副病弱之相,背挺的很直連帶着眉間神色也明朗許多。
“民女是這位許神醫的師妹,平日裡在深山修行,此行下山是為了曆練。” 還從未以這副面貌見過其他夥伴,她覺得害羞和不自在。
“這本賬冊是我偶然得到,還望殿下還衢州百姓一個公道,嚴懲惡人。” 丁南煙雙手奉上賬冊,畢恭畢敬的行禮,半點也看不出本來的面目。
“好。” 宇文嬴不動聲色的打量着她的側臉,心中已然轉過幾道思緒,面上沒有表露出不同。
往日裡裴清浔尊重,信任着這位下一任的君主,今日看他俊俏的側臉時心中卻警戒起來。隻恨自己不能扯了她的手就走出去,将這些礙眼的男人遠遠地抛在身後。
許芩将包好的藥材分發出去,家家戶戶蒸騰出一陣陣藥香。
侍衛将知州府團團圍住,府上莺莺燕燕接到了遣書早早歸家避禍去了,隻有他和夫人二人,淡然的接受了即将到來的懲罰。
萬事平定,隻差一人。
“快點寫吧,就差五十字了。” 差的這一人在屋中抓耳撓腮。
她不想用阿煙的身份和裴清浔糾纏,等力量恢複立即就遁逃而去,找了個空屋子奮筆疾書起來。
“逢劫當守本心,俟夏花之必複也。”
收尾處是這樣一句。
與其說是遊記,更像是用高級詞彙寫出的日記,近日發生的所有都濃縮成了這短短的三百字。
貪婪,劫難,愛。
守住本心,荒蕪的土終會重新長出花。
她捂着自己跳動的心髒,将雜亂的字迹和不平穩的心緒留在了廢棄處,重新換上丁南的裝扮走了出去。
“裴大人,我要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