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歸來了後,一開始是在小榻那邊縮着看書,後來趙何清就在旁邊多加了個桌子椅子,讓雲歸在他身旁。
注意到動靜,雲歸擡頭,有些好奇的看過去:“上面寫着什麼呀?”
趙何清遞給他:“他要辦場詩會,邀我們過去。”
“我們?”
雲歸抓住字眼,也看清了紙上的話。
還真是“我們”。
白柯點明要邀他,讓趙何清記得帶他在明日酉時到海棠樓相聚。
雲歸想着白柯總是莫名其妙的看他,迷茫:“白公子為什麼會特意邀我?”
按常态來說,就算他不說,趙公子大概率也會帶他去。可他偏偏點明了說。
趙何清沒答,先問和一:“可問了去的人都有誰?”
和一點頭:“大頭是戶部尚書之子陳衡,工部侍郎之子梁禮荇,和,”
到這,和一頓了頓,才有些晦氣的說了倆字:“宋邱。”
都是杏榜上的,也都是有望殿中三甲的,白柯會相邀這些不奇怪。想是念着趙何清同柳詩的恩怨,他沒邀讨人厭的,但這宋邱……倒也不遑多讓。
雲歸對和一這态度可太熟悉了,和一跟趙七一樣,談到讨人厭的人和事總喜歡拉着個臉,要不是趙何清在這,他估摸着還能再翻個白眼。
雲歸這幾天在趙何清的幫助下認了些人,宋邱的名字不算耳生。
隻是趙公子為人不喜嚼舌根,适宜結交的他會說上一句,不适合的他也隻會說一句不易結交,多的不會多言。這宋邱,就在不易結交行列。
眼瞅着和一這态度,雲歸就知道有瓜了,他出聲問:“宋邱?”
和一長的兇,做起嫌棄的表情來卻好玩的緊:“他是吏部尚書的長子,平日裡不受待見多了,就記恨起家裡過的好的,公子是被他暗地裡針對最多的。”
隻是鬧不到明面上。他表面上與人結交,人緣也好,白柯不邀他說不過去。
聽到趙何清被暗地裡針對着雲歸就蹙了眉,他嘀咕:“怎麼還見不得人好了。”
趙何清問他:“想去嗎?”
雲歸對詩會挺感興趣的,更何況這裡面還沒有柳詩柳雛這倆讨人厭的,誰知這又冒出個煩人的宋邱。他抿抿嘴,把話推給了趙何清:“我都可以,公子想去嗎?”
趙何清看出了他顧忌的,應了聲:“那便去吧。”
他說:“不必在意宋邱,明面上,他不敢多言。”
雲歸小聲:“我知道的,隻是怕公子膈應。”
趙何清好笑的揉他的腦袋,“我還不會為了這些傷神,想去便去,不用想太多。”
如此便定下了。
隻是到了詩會那日,還是出了差錯。
.
海棠樓有兩層,二層是觀景的好去處。它名海棠,要觀的景自也是離不開海棠。樓周邊種着海棠樹,在二層敞開了窗時,能見到滿目開的正好的海棠花。
白柯邀了八名友人,趙何清帶着雲歸過去時,人已經來齊了。
“這就是讓咱堂堂趙公子破了戒的景公子了吧?果然長的俊!”
因着沒有柳雛,雲歸便沒帶面具遮臉。他被迎面而來的熱情撲了一臉,有些驚的退了一步。
說話的人面相爽朗大氣,手裡拿着酒杯,朝他虛虛一揚,将酒喝了個幹幹淨淨。
趙何清拍拍雲歸下意識抓着他衣袖的手:“陳衡。”
“诶!”
陳衡放下酒杯,大聲應了句,朝雲歸拱了拱手:“忘了自我介紹了,在下陳衡。早聞景公子大名,今日一見,果然不同凡響!”
他嗓門大,話說的也帶着一股勁,雲歸被震得脊背都挺直了些:“……陳公子。”
“那麼客氣作甚!叫我穩平就好。”
穩平是他的字,這的熟人都是這般稱呼。
雲歸叫不熟趙何清的字,叫他的倒上口:“穩平。”
他說話聲音清脆幹淨,聽着人心裡舒服。陳衡高興的招呼着他們落座。
白柯在一旁忍笑:“你這嗓門,别把人白白嫩嫩的小公子吓到。”
陳衡說話這調調習慣了,還真沒覺得嗓門大了:“有嗎?”
雲歸怕他誤會,忙搖頭:“沒有的。”
“真乖啊。”
有人歎了聲。
他朝雲歸笑道:“在下梁禮荇,景逸喚我梁兄便可。”
他說,雲歸便規規矩矩的叫:“梁兄。”
梁禮荇屬實稀奇:“何清,你從哪找來的這般乖巧的人?”
趙夫人給趙何清找了位書僮在幾位這裡不算秘密,趙何清隻笑着,并不答話。
梁禮荇随口一說,也不在意。他瞧了兩眼就移開目光,其他幾人也跟着自我介紹了番。
這樣過了一輪,認清了人後,這場簡單的詩會,便正式開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