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試一下能不能修補軍雌破碎的精神圖景。
在精神絲觸碰到軍雌頭部前,安瑞就做好了被精神圖景阻擋甚至反擊的準備,畢竟萊爾給軍雌做疏導時軍雌痛苦到不惜自殘,自己的疏導在沒有理智的軍雌看來,他的精神絲帶來的或許是二次傷害。
泛着淺藍色幽光的精神絲柔軟飄逸,在軍雌頭部環繞觸碰,被軍雌狂躁揮舞的蟲肢扯斷也沒顯露出一點攻擊意圖。
安瑞引導精神絲穿梭在精神圖景的碎片間,像拼圖一樣将圖景碎片用精神絲連接粘合,整個過程輕松流暢到不可思議。
直到精神絲裹挾着圖景中的污泥離開軍雌大腦,将那些污泥粉碎清除完他都沒從那種奇妙的感覺中回過神來。
精神絲連接圖景碎片時的感覺很奇妙,修補粘合圖景碎片的感覺也很奇妙,那一瞬間安瑞感覺精神絲上帶着自己的一部分感官,像有了一個小分身一樣。
他回味了一會兒操控精神絲的感覺,心裡有了些急需驗證的奇思妙想,便回頭看向萊爾和克裡蘭,想讓他們看一下這次疏導算不算成功。
克裡蘭和萊爾看完安瑞的疏導過程呆滞在原地,看到安瑞的精神力撤出軍雌的圖景,萊爾心驚的釋放出精神力,再一次侵入軍雌的精神圖景中掃視了一遍,越查看越心驚。
“那些碎片…裂痕,居然都修複好了?”萊爾喃喃自語:“他的精神圖景,重新活了。”
他的精神力能感知到軍雌原本已經荒蕪,即将死去的精神圖景已經醞釀出新的生機,這個走向死亡的軍雌不會再因精神暴動失去理智,絕望的死在和異獸的厮殺中。
“這是怎麼做到的?”克裡蘭難以置信地低聲說:“他現在的精神狀态竟然和剛成年的雌蟲一樣,十分健康、幹淨、沒有一點陰霾的精神圖景。”
克裡蘭低頭看着機器蟲掃描出的數據,看安瑞的眼神狂熱的像看到了蟲神。
安瑞被他的眼神激出一身雞皮疙瘩,心裡毛毛的躲在卡斯蒂爾身後,又看向裡間。
原本光線昏暗的裡間被燈光照亮,失去理智後滿是攻擊力的蟲化軍雌安靜趴在地面,從頭上的一對複眼和三個單眼能看出他已經恢複了理智,此時正盯着圍着他團團轉,掃描他身體數據的機器蟲看。
失策了。
一時心軟做出的決定确實太冒險。
安瑞站在卡斯蒂爾身後,避開萊爾和克裡蘭熱切的目光,面無表情的想:看來要盡快找個足夠強大有背景,不會輕易被特權階級能當靠山的雌蟲合作結婚了。
從萊爾和克裡蘭的表現就能看出自己表現出的能力有多稀有,多珍貴,連一直平靜沉穩的卡斯蒂爾在看到納爾被治愈時都不自覺地攥緊他的胳膊,将他藏在身後……
這件事一定會傳開,就算他能說服萊爾和克裡蘭暫時隐瞞,原本瀕死的納爾被救回這件事也會引來足夠多的關注。自己本就是堪稱十全大補丸的雄蟲,現在又被其他人發現自己有一項能救雌蟲命的能力…
躲不開啊。
安瑞回想起剛蘇醒時圍着自己病床前叽叽歪歪,帶着算計利益前來探望的貴族雌蟲們,還有雄保會一直堅持不懈介紹雌蟲雌侍的熱情,不由得呼吸一滞。
意識到自己平靜普通的日子隻過了兩天就要被打破,此刻的安瑞隻想擺爛,遠離這些讓人煩躁的事情,徹底放空大腦。
确定納爾的精神力暴動被徹底治好,又以身體不适的理由拒絕了克裡蘭提議做精神力檢查的請求後,安瑞便催着卡斯蒂爾離開醫院。
懸浮車上,卡斯蒂爾坐在駕駛位上幾次欲言又止,安瑞想裝沒看到都不行。
“想問什麼就問吧。”他無奈地揉按自己隐隐作痛的太陽穴。
卡斯蒂爾輕皺眉頭,低聲問:“是精神力使用過度難受嗎?我認識的一個雄蟲長輩是醫學教授,要不要去他那裡看一下?檢查結果隻有你和那位雄蟲長輩知道,絕對不會外傳。”
他從安瑞拒絕克裡蘭提議中看出他對醫院醫生的戒備,準确的說是對檢查結果的抗拒。
雖然不明白安瑞為什麼忽然抗拒精神力檢查,但這不是什麼大問題,一切以安瑞的意志為主。
感受到他話語中透露出的關切和友善,安瑞絲毫不意外這位少将忽然軟化的态度,畢竟他剛救了對方曾經的下屬,表現出的實力又是對方最需要的,當然值得這些擁有實權的大人物投資。
“看出來了?”他漫不經心的笑:“不用檢查,我不是因為使用精神力頭疼。”
手腕上的光腦在這時響起一連串的“叮咚”聲,是消息提醒。
“喏,頭疼的原因來了。”他擡手将還在發出聲響的光腦向一臉不解的卡斯蒂爾示意,随後低頭查看那些消息。
其中五條來自雄保會副會長維多·洛維恩,内容大概是前一天試圖綁架他的雌蟲團夥已被抓獲,雄保會之前安排接送他的雌蟲司機也是幕後的參與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