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瑞被他的形容勾起好奇心,一時間将蟲紋和尾勾處灼熱發癢引起的難受都忽視了一會兒,他撐開襯衫衣領,低頭使勁聞了下頸窩處,狐疑的擡頭看過去,這麼淺淡的味道都被聞到了?雌蟲長的是狗鼻子嗎?
低頭再認真聞一聞,沒什麼變化啊,還是原來的樹脂味,說的這麼玄乎!
卡斯蒂爾看到安瑞的動作,輕咳一聲挪開視線:“咳,很輕微的變化,信息素傳達出信息變了,帶了些攻擊性,雌蟲可以接收到這種信息。”
他詳細解釋了其中的原理,安瑞用代入昆蟲世界用氣味語言進行溝通、協調行動的特性,一下子就弄懂了這個新奇的知識點。
“這麼說,我暴躁的想滴滴打蟲的時候信息素也會變化?”他一下子皺起眉,揉着頸窩處的抑制貼不滿地說:“這和明牌有什麼區别。”
萬一他想偷摸打蟲呢?這味道被雌蟲聞到不是就暴露了嗎?
卡斯蒂爾無奈地歎口氣,對眼前這位嚴重缺乏蟲族基本常識的雄蟲又有了新的認知:“隻有距離非常近且對你信息素很熟悉的蟲才能辨别出這其中的差别。
一般不會出現你擔心的問題。”
說話間包間門被敲響,服務員端着四五道菜品走進來,安瑞看着擺在餐桌上的飯菜有些懵。
卡斯蒂爾口中很好吃的飯菜長這個樣子?
這算是安瑞來到蟲族世界後第一次吃本土特色美食,在醫院醒來後因為身體原因,他的食物大多是健康的蔬菜和已經處理到看不出原樣的清淡肉食,醫院飯菜的味道隻能說一般,所以在飲食這塊安瑞一直都有些小期待。
昨天吃的飯菜也是機器蟲根據安瑞錄入的食譜做出來的家鄉菜,食材由機器蟲管家下單、簽收、處理一條龍。
這就讓安瑞在看到桌面正中擺着的那盤造型猙獰,甲殼被烹饪成橙紅色的大型蜘蛛時臉色發青。
嗚,他不是雲南人,不吃蟲子,也不吃這種長的像蟲子的節肢動物,救救!
他不死心的看向其他菜,一道清炒芹菜橙子,看起來像學校廚師的創新作品,他讨厭芹菜,略過,一道賣相正常,看上去食材也算正常的炖菜,一道蜜汁烤全雞。
“這道菜是什麼?”
他筷子指向最後那盤淺紅色半透明的顆粒狀食材和看不出是什麼肉做成的炒菜,擡頭問卡斯蒂爾。
卡斯蒂爾從他看到大蜘蛛和後面幾道菜時的反應就猜出這最後一道菜大概也踩雷了,沉默了一會兒才小聲說:“繁花似錦……是辣炒狼蛛卵。”
你們蟲族也挺懂取名藝術的。
安瑞收回伸向那盤菜的筷子,默默轉向那道炖菜,淺嘗一口後才松了口氣,味道不錯,看來他還能在這個世界勉強活一活。
卡斯蒂爾拿起刀叉将那隻大蜘蛛拆解,蛛腿被折斷,露出裡面潔白鮮美冒熱氣的腿肉,他猶豫了一下才問:“要試一下嗎?”
安瑞連連搖頭拒絕,雖說蜘蛛和螃蟹一樣都屬于節肢動物,蜘蛛隻比螃蟹少兩隻腿,那條蛛腿肉看上去和螃蟹肉也差不多,但是原諒他實在接受不了臉盆那麼大的蜘蛛進入自己的肚子。
卡斯蒂爾垂着眼,沒将昨天機器蟲做飯用的也是這個肉的事告訴他,安瑞看起來對這種生物很排斥,連視線都在躲避這兩道菜,這時候知道的話,說不定連飯都吃不下去了。
他放下蜘蛛腿,換了一雙新刀叉将烤全雞拆解分割完,挪到靠近安瑞的一側,看他對這兩道菜接受良好的樣子才開始吃自己的飯。
許是今天受到的驚吓太多,情緒起伏過大,安瑞隻啃了一個星際放大版雞翅膀,吃了一小碗炖菜拌飯就撐的昏昏欲睡。
他單手托着臉看坐在對面的卡斯蒂爾吃相文雅的挨個解決食物,看他像吸蟹腿肉一樣一口一根蜘蛛腿,芹菜拌橙子這種怪怪搭配的菜也吃的極香。
雌蟲可真能吃啊。
四道菜,一桶飯,安瑞隻吃了十分之一,剩下的都被卡斯蒂爾包攬。
又過了十幾分鐘後,卡斯蒂爾放下筷子,安瑞也從光腦界面上的小遊戲裡回過神:“吃完啦?那回家吧,我有點困。”
他說完就打了個哈欠,邊走邊揉眼睛,被束縛在褲子裡的尾勾在他打哈欠時同樣舒展搖晃,之後更緊的纏在他的小腿上。
這頓飯的用餐時間不算太長,飯店大廳還有不少蟲在用餐,安瑞非常熟練的走在卡斯蒂爾身後,完美避開那些雌蟲看過來的視線。
他埋頭跟着卡斯蒂爾的腳步往前走,聽到門口處傳來一陣嘈雜吵鬧聲也沒當回事,隻以為是客人之間起了沖突,卻不想卡斯蒂爾的腳步蓦地停下。
“卡斯蒂爾?”
他邊問邊探頭看,一眼望去,飯店門口堵着一個矮矮胖胖一臉橫肉,全身西裝繃緊,像被裝在西裝裡的豬一樣的雄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