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錯覺,剛才聽到這個陌生雄蟲說話,他不知為何有種恐慌和焦躁的感覺,像被逼到絕境走投無路的野獸,理智都被抽走,隻想靠暴力解決問題。
如果不是被及時拉住,他的精神力就要随着拳頭一起落到盧文的身上。
他後知後覺的感到害怕,帝國不許雄蟲無故在公共場所使用攻擊型精神力。
加德躲開安瑞意味深長的注視,在原地沉默了好一會兒,直到一旁等候許久的飯店領班湊上去,三言兩語将這場由加德鬧出來的情感糾紛轉為飯店服務不周到帶來的矛盾,讓加德自覺不丢臉的下了台階。
他帶着兩個雌侍快速離開飯店,并不打算繼續深究這件事。
帝國隻有極稀少的幾位高等雄蟲擁有這種能用精神力影響操控蟲的能力。如果他之前的短暫失控是那個陌生雄蟲做的,那盡快遠離就是最好的選擇。
飯店領班打發走加德,随後又與他們交談,安瑞沒認真聽,隻站在一旁默默思考着什麼。
加德感覺到的壓迫感不是錯覺,是安瑞在被那一眼惡心到後突發奇想做的一個小實驗。
實驗内容很簡單,将精神力凝聚在喉嚨,通過聲音将帶有攻擊性的精神力針對性傳輸,同時将精神力從而影響加德的感知和情緒。
如果加德非要頂着這種壓力繼續胡攪蠻纏,他剛好可以借此機會繼續進行下一個小實驗。
安瑞對此很遺憾,他對精神力的掌控才剛邁出一小步,急需能幫他實驗精神攻擊的人。
“你們好,我是盧文,是墨提斯的未婚夫。”
清朗的男聲響起,安瑞回過神就看到盧文的紅色小卷毛在眼前亂晃,像隻無憂無慮潦草小狗。
“你們好,我是安瑞。”他對上對面那雙滿是好奇的眼睛,溫和笑着說:“嗯,目前是卡斯蒂爾少将的雇主。”
卡斯蒂爾聞言偏頭看了他一眼,又在安瑞單挑起眉頭看過來的視線下,若無其事的轉回頭聽他們講話。
盧文的眼神在安瑞和卡斯蒂爾身上打轉了一圈,露出一個熱情開朗的笑:“謝謝你們來幫忙解圍,這件事我會告訴家裡,不會讓加德打擾兩位。”
安瑞看了眼卡斯蒂爾,見他沒有接話的樣子,便輕笑着回道:“不用客氣,既然是少将認識的蟲,幫忙是應該的。”
精神力小實驗有收獲令他心情愉悅,原本降低的社交能量又被充滿,說話時語調上揚,不自覺的帶着些許親昵。
安瑞:“說起來,兩位和那個加德結了仇嗎?怎麼在公共場合鬧這麼兇。”
雖然有點馬後炮的嫌疑,但他需要确認自己幫的是好人,或者說是占理的一方。
盧文聽到這個問題,眉頭皺起,像個連珠炮一樣不停歇地說:“他就是有病!
一直像個神經病一樣單方面把我當死敵,在學校的時候就一直找我麻煩,被我拆穿報複回去還告家長,非要把學校裡的小打小鬧上升到家族商業競争。
這都畢業了還不消停,像條鼻涕蟲一樣甩都甩不掉。”
盧文像是想到了什麼,表情沮喪,淺藍色的眼睛顯得有些灰暗,像陰天的海洋。
他愧疚的低聲說:“墨提斯會被他盯上也是因為我的原因。”
一直跟在他身側的墨提斯走上前,輕輕揉了揉盧文的卷發,聲音低沉:“不對,我被盯上被針對是他本性有問題,不是你的錯,你很好。”
盧文心情瞬間陰轉晴,表情變化的速度和翻書一樣快,伸手挽着墨提斯的手臂親昵的耳語。
安瑞走在一邊,不去看小情侶之間的膩膩歪歪,轉頭間看到卡斯蒂爾皺眉看着光腦,一臉厭煩的表情。
安瑞不想打探對方的隐私,隻看了一眼便轉回頭專心往停車場走。
來到停車場邊,即将分開時,盧文松開墨提斯的手,靠近安瑞不着痕迹的輕嗅兩下,擡起左手腕上的光腦朝安瑞晃了晃:“方便加個聯系方式嗎?”
他朝安瑞脖頸間蟲紋處示意一下,笑容樂觀開朗:“大家都是雄蟲,交個朋友,以後可以一起玩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