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别誤會,小暖,我不是說你不好。”陸辰趕緊解釋,“隻是,你應該很清楚,沈淮煦注定是要接手雲景集團的。要運轉這麼大的一家集團,在他眼裡,所有的一切都是商業項目,都是可以放在談判桌上磋商議價的籌碼,包括他的感情、他的婚姻。試問,這樣的人,怎麼可能娶一個普通出身的女孩。”
“就算他現在對你很好,也許他隻是一時新鮮,當他不再對你感興趣的時候,他就會毫不留情地将你抛棄。”陸辰言之灼灼,“你看我,就是最好的例子。”
“我畢業後就進入了雲景集團,并接受集團調任,從京市來到江城。可是他一上任,完全忽視我在雲景這麼多年的功勞,隻是因為我和你走太近,便将我開除。”
“他這種人,不會顧念任何舊情的。小暖,我不想看着你被他傷害。”
“夠了!”宋知暖打斷陸辰,甩開他的手,說道,“他是怎樣的人,我自己清楚!”
她不想再聽了。
這時,路邊恰好駛過來一輛出租車,宋知暖快步上前,伸手攔了下來。
好在,車是空車,司機停下車來。
宋知暖拉開車後座,便趕緊鑽了進去:“師傅,麻煩去江灣華府。”
車子啟動,宋知暖的頭靠在椅背上,閉上眼睛長長地舒了一口氣。
實在是信息量太大了。
沈淮煦開除陸辰,是因為她?
她回想起那段時間,沈淮煦确實有多次因為她和陸辰接觸而不悅。
她那時并沒有多想,頂多就覺得是男人莫名其妙的控制欲而已。
可是,這種控制欲竟然嚴重到為了不讓他們接觸,而要将陸辰開除?
陸辰說,沈淮煦是一個無情的人,在他眼裡隻能看到利益,所有的一切都是商業項目,包括婚姻。
她忍不住在心裡冷笑了一下,這點陸辰還真說對了。
他們之間的婚姻本就是一場合作,這麼看來,确實是商業項目。
她想起相親那天,沈淮煦拿着婚姻協議書和他商量結婚的時候,她就覺得他像在進行商業談判一樣。
是的,他們本來就是各取所需。
“嘶。”
宋知暖倏地皺了皺眉,捂住胸口。
怎麼心髒莫名其妙刺痛起來。
一股酸鹹的味道湧上鼻腔,從閉着的眼縫裡擠了出來。
她哭了嗎?
她為什麼會哭啊?
她在難過?
難過沈淮煦和她結婚不是出于真心,而是将它視作一個商業項目?
真是奇怪啊。
她從一開始就知道,他們之間不是因為相愛而結婚,他們本來就是合作。
為什麼現在想到這點時,她竟會這麼難過啊?
她隻是不明白,如果沈淮煦從一開始就把這場婚姻當作商業項目,那麼他這段時間所做的一切又是什麼?
一時興起?還是在他看來也是協議丈夫的職責?還是真的隻是所謂的吊橋效應?
所以,隻有她這麼笨,竟會沉淪其中?
她真傻的,她竟然有那麼幾個瞬間,以為沈淮煦是不是突然喜歡上她了?
她還是這麼遜,總是會因為别人對她施予的一點點好,就覺得對方是喜歡她。
明明已經栽過一次跟頭,為什麼還是會在同一個地方再次摔倒了呢?
陸辰。
陸辰說,他喜歡她。
她雙眼還挂着眼淚,卻還是忍不住笑了。
真是諷刺啊。
四年前,她等不到這個答案。
四年後,她知道這個答案的時候,發現自己早已經不在乎了。
他喜不喜歡她,已經沒有意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