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宋知暖房門發出“砰”的一聲,沈淮煦才擡起頭看了過去。
他整個人還是懵的。
他擡手摸了摸被宋知暖打的那半邊臉,現在已經不那麼痛了。
但他想到宋知暖打了他一巴掌,内心仍在頻發餘震。
他本來以為宋知暖隻是生氣自己離開這麼久。
他也隻是想哄哄她而已。
為什麼……
他回想起他去美國前,兩人的相處狀态。
他自認還算是個敏銳的人,他很肯定,宋知暖的心裡,已經接受他了。至少,是願意接受他的。
可是,為什麼她今晚會反應這麼大?
他是太着急了嗎?
是他太着急把宋知暖給吓壞了嗎?
或許吧。
今晚是他沒控制好自己。
……
宋知暖一整晚都沒睡好。
次日早上,她換好衣服,在走出房間之前,開了一條小縫,将頭伸出房門外探了探,沒看到沈淮煦。
很好。
她蹑手蹑腳地走了出來,剛走到樓梯口,便撞上沈淮煦。
“在自己家裡還鬼鬼祟祟的,做賊啊!”
沈淮煦穿着一身家居服,頭發也是自然地垂落下來。他的手插着兜,慢悠悠地走過來,整個人輕松休閑,完全沒有了昨晚的攻擊性。
他雲淡風輕地和她說笑,仿佛昨晚的一切根本沒發生過。
宋知暖的雙眼掃過他的臉頰,上面的紅印已經消失了。
她心裡的愧疚稍微減輕了些。
不過,他一臉無所謂的玩笑樣子,卻并沒有讓她感覺好起來。
隻是覺得,他果然是那樣。
心血來潮就挑逗戲弄她,壓根不上心。
難堪困擾的,隻有她自己。
她原本以為,他會和其他男人有點不一樣。
原來,都是一樣的。
她沒有回應沈淮煦,直接走下樓梯。
沈淮煦緊跟了上去。
秀姨将兩人的早餐端了上來,便上樓去收拾房間。
沈淮煦的眼角瞥到秀姨的身影消失在樓梯口,便伸手想要握住宋知暖放在桌上的左手。
然而,他的指尖剛觸碰到宋知暖,她便猛地将手收回,藏在桌子底下。
她輕攏眉頭,看着沈淮煦說道:“吃早餐呢,你幹嘛?”
沈淮煦的手有些尴尬的蜷縮起來,輕聲哄道:“是我不好,别生氣,好嘛?”
沈淮煦一旦軟下來,聲音就自帶蠱惑性,無論他說什麼,都讓人隻想點頭說好。
好在,宋知暖還有足夠的理智,她别過臉,避開和他對視,說道:“我沒生氣。”
沈淮煦輕笑一聲,笑她的心口不一,都把自己氣成一個小河豚了,還說沒有生氣。
但他順着她:“好好,沒生氣。但我還是錯了,給你賠罪好不好?”
宋知暖低着頭吃早餐,說道:“不用。”
沈淮煦不氣餒,繼續哄:“記不記得,我說等我回來,我們一起去看電影?今天去,好不好?”
今天剛好是周末,宋知暖不用上班。
沈淮煦這麼一說,宋知暖倒是想起來了。
但她不想去。
她頭都不擡,說道:“不去。”
沈淮煦似乎早就預料到她會這麼說,繼續軟磨硬泡:“可是,我們不是說好了嘛?你想耍賴啊?”
宋知暖莫名地煩躁,語氣也難免夾雜着不耐煩:“就是耍賴又怎樣啊?我就是不想看,你想看電影你可以找别人陪你。”
沈淮煦終于覺察到她語氣不對,這不太像因為他出差太久而生氣的樣子。
他的大腦還未分析出到底問題出在哪裡,宋知暖已經站起來,說道:“我吃飽了,我今天還要加班,很忙,沒空陪你玩。”
說完,她就要轉身上樓。
沈淮煦趕緊站起來,追了上去,伸手抓住她的手腕:“你等一下。”
宋知暖再次應激,用力地将他的手甩開:“你能不能别老是動手動腳的!”
“對不起。”沈淮煦趕緊道歉,“我太着急了。”
他不敢再碰宋知暖,隻能擋在她的身前,阻止她離開:“宋知暖,你不記得今天是什麼日子了嗎?”
她這才掀起雙眸看向沈淮煦,眼裡帶着疑惑,今天是什麼日子?
“是我們的結婚紀念日。”沈淮煦有些受傷,她真的不記得啊。
“宋知暖,今天是我們結婚一周年的紀念日。”
“我是專程回來陪你的。”
宋知暖的瞳孔緩緩放大,臉上寫滿了驚訝。
今天,是他們結婚一周年的紀念日?
她還真的沒在意。
可是,那又怎麼樣。
宋知暖垂下眼眸,說道:“我們,還需要過這個紀念日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