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府。
徐氏帶着衆人回府。剛進正廳,就看見宋父焦急地在花廳轉來轉去。
看到她們一行,立刻高興地搓手道:“怎麼回來得這麼晚!田大人剛給我來信了,說是郡守大人明日邀請我去州裡赴宴!”
“玉姝呢,玉姝跟我一起去!這可是難得的機會,隻要能見到郡守大人!何愁不……”
宋父一邊說,一邊找玉姝,不過一群人裡,卻獨獨少了她一個。
此時,宋父才發現衆人臉色不對,忙道,“夫人,玉姝呢?”
徐氏聽見老爺竟要帶着那個庶女去見郡守,更不後悔自己的決定。
她藏起自己的算計,一幅六神無主、心急如焚的樣子:“老爺,玉姝不見了!”
宋父疾步上前,厲色問道:“怎麼回事!怎麼你們都回來了,偏偏玉姝不見了!”
宋玉瑤聽父親竟然埋怨她們全須全尾回來,顧不上害怕,沖到衆人面前,
“父親!都是玉姝,非要帶我去青雲寺後山摘什麼野花給柳姨娘,越走越遠,越走越偏,後來竟不等我,我追不上她,和她走丢了。”
“我找了她許久都找不到她,隻好回寺裡找母親。”
徐氏身子晃了晃,似是承受不住失去女兒的打擊,“老爺,這可怎麼辦!那青雲寺後山鮮有人去,山路陡峭,姝兒,姝兒會不會……”
柳姨娘聽到消息趕到花廳,剛好聽到,瞬間臉色煞白,腳步踉跄,幾乎要跌倒在地。
她撲到宋父身側,緊緊抓住他的衣袖,“姝兒,我的姝兒!老爺,夫人,我們再去山上找找姝兒吧,她一定還在等我們去找她啊!”
宋玉瑤心裡湧起一股無名的暢快,“柳姨娘這是什麼意思,我和母親是在山上都認真找過才回來的,難道是在怨我們故意丢掉了妹妹嗎?”
柳氏心亂如麻,“老爺,我相信姝兒不會亂跑的,天黑路遠,我們多召集一些人手,或許就……”
宋父更是心急如焚。
他今日下午才收到田大人的信件,裡面提及讓他帶着玉姝一同前去。
可偏偏在這關頭,死丫頭竟然找不到了!
“找!把縣衙的人派出去找!郡守大人點名要見玉姝,今晚務必找到!”
徐氏臉色驟變,郡守大人竟然要見那丫頭,她絕不允許這種事情發生。要去,也得是她的瑤兒去!
她随即上前安慰宋父,“老爺,人是要找,可郡守大人那邊也要作兩手準備。若是,若是仍然找不到人,不如讓瑤兒去。”
“玉姝丢了,我們也着急。可終究是她任性妄為,私自跑到山上。說起來,這也是柳姨娘管教無方。“
“老爺帶着她去,萬一她再惹出什麼亂子來,豈不是害得老爺在郡守大人面前出醜?”
“瑤兒是我們的嫡女,想必郡守大人不會怪罪。”
徐氏一席話娓娓道來,讓宋父急切的心情緩和了不少。
玉姝是容貌出衆,可不聽話的孩子,隻會給自己搗亂!讓自己難堪!
他顯然已經忘了,前幾日的宴請上,到底是哪個女兒讓他當中出醜。
宋父按了按自己緊皺的眉頭,召來小厮,疲憊道:“文丁,安排縣衙的人去連夜去青雲山上找,等她回來,定要狠狠責罰!”
“瑤兒,準備一下,明天跟為父去見郡守大人。”
“是!父親!”宋玉瑤得意極了。
這一次,她狠狠地出了一口惡氣!
她隻希望,宋玉姝永遠不要再回來。
……
吩咐完之後,不再管地上哭得快要暈過去的柳氏,宋父冷漠地轉身離去。
徐氏扭頭不經意地看了丁文一眼,對方微微點頭随即退了出去。
柳姨娘愣在原地,老爺隻惦記着明日去郡守府赴宴,夫人也不會認真安排尋找姝。她淚水連連,狠狠地捶打自己,隻恨自己懦弱無能,保護不了女兒。
片刻後,她忽然直起身子,喃喃自語:“春雨!早上是春雨跟着去的,為什麼連春雨也不見了。”
想到這裡,柳氏擦幹臉上的淚水,立刻跑出花廳。
終于,在一個廢棄的角房裡,找到了被捆綁得結結實實的春雨。
春雨一路掙紮,無奈幾個婆子力量太大,她反抗不過,被狠狠打了十幾個巴掌,臉頰高高地腫着。
見到柳姨娘,春雨“嗚嗚嗚”直叫。
柳氏慌忙拿下她嘴裡的麻布,滿臉焦急,“春雨,姝兒呢?”
“姨娘!姑娘在山上走丢了,夫人根本不去找!也不讓我去找!姨娘,你快想辦法救救姑娘啊!”
顧不上自己渾身是傷,春雨三言兩語就把青雲寺的事情告訴了柳氏。
柳氏聽得睚眦俱裂!
明明是宋玉瑤哄騙數姝兒上山,竟然空口白牙地颠倒是非。還有徐氏,找也未找就回府報信。她們是算準了姝兒再也回不來了嗎?
想到這裡,柳氏再也待不住,她肅然起身,徑直往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