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玉瑤發現,宋玉姝最近經常外出。
甚至學堂裡也請假了好幾次。
說是去找姜靈兒。
一個堂堂縣令家的女兒,竟然整日裡和那些商賈之家的庶民混在一起。
真是自甘下賤。
能有什麼出息。
幸虧那張臉越長越普通,父親最近也對她冷淡了許多。
不過,她上一次害自己在學堂裡大大的沒臉,這筆賬是一定要算回來的。
偏偏,宋玉姝最近處理完了姜母的病情和雲秀坊,暫時也沒有其他的事情。
規規矩矩地上課、回家,既不請假,也不私下裡出府。
讓宋玉瑤找不到機會。
就這樣過了月餘,在宋玉瑤快要失去耐心的時候,宋玉姝又去向夫子請假了。
說是姨娘有恙,要回去侍奉一天。
宋玉瑤一聽就知道她又在撒謊。
她早晨還在母親那裡見了柳姨娘,氣色好的讓母親都懷疑她悄悄進補了什麼。
哼。
母女兩個都不是省油的燈!
宋玉瑤招手讓趙蕊過來,一番耳語和威脅,趙蕊隻能諾諾地答應。
第二日,宋玉姝帶着春雨出門了,是盧風給他送信,說是鋪子裡有些情況想和她商量。
正好,她一個多月沒出去了,去看看也好。
可巧,宋玉姝今日不想乘馬車,和春雨一邊逛街一邊走。
街上忽然一陣騷亂,人烏泱泱地就多了起來。
她們兩個被人群沖散。
忽然感覺一陣頭暈目眩,宋玉姝失去了知覺。
等到她有知覺的時候,周身搖晃,像是在疾馳的馬車上。
周身空無一人,春雨已經不知所蹤。
她頭痛不已,渾渾噩噩。隐隐約約聽到外面的人好像在争吵。
“少爺說了,小姐囑咐,就扔到這路邊就行!不要太遠,到時候不好交代!”
“費這麼大勁,就扔這兒?”
“你管這麼多呢!少爺怎麼吩咐怎麼辦!話這麼多小心沒錢拿!”
後面再沒有動靜。
宋玉姝腦袋沉沉,僅存的意識又要渙散。
她不知道還要發生什麼。
在陷入沉睡的前一刻,用盡所有力氣,把頭發打亂,心念一動,變成了柳十一的模樣。
宋玉姝不知道,沒過多久,前面駕車的二人就把馬車停了下來。
為首的是個長滿絡腮胡子的中年男人,他沉聲說道:“趁現在沒人,快!就扔這裡!”
二人偷偷摸摸地四處張望,擡着宋玉姝下車。
忽然旁邊傳來一聲大喝:“什麼人!鬼鬼祟祟!”
不妨周圍有人,這兩人手一哆嗦,宋玉姝當即滾落在地。
不管怎麼樣,把人扔下也算完成任務。
二人再也顧不上什麼,爬上馬車就離開了這裡。
過了片刻,開口呼喝的一大一小兩人來到宋玉姝身邊。
“叔父,是她。”
佟松年沒想到,竟然在這裡,在這種情況下遇見了上次那個小姑娘。
他低頭查看了一下情況,“應該是被人從後面打暈。剛才又從馬車上跌下來,恐怕一時半會醒不過來。”
小男孩,也就是陸時,看着這個和自己年齡差不多的少女,心裡滿腹疑問。
年紀不大就精通醫理,又被人扔在這路邊,小小年紀能和什麼人結仇。
奇怪。
佟松年把宋玉姝放在馬背上,就近找了一家客棧把人放下。
“子牧,你在這裡照看一下。我去給她拿點藥。”
“是,叔父。你去吧,我在這裡看着她。”
宋玉姝安靜地躺在床上,大概是因為二次受傷,雙妹難受地擰着。
陸時這才認真地觀察她。
他和叔父從京城過來,什麼樣的高門貴女沒見過。
眼前的少女長相雖然普通,但卻能讓人輕易地記住。
忽然看到對方手腕上的佛珠,陸時眼神微凝,這佛珠,前年他去青雲寺曾經有幸見過。
陸時思索片刻,将佛珠從少女手腕上取下。
少女膚白賽雪,手腕纖細,手拿佛珠褪下的一瞬間,陸時指尖微顫。
他撥動佛珠仔細查看,這确實是青雲寺供奉百年的那一串。
怎麼會在她的身上。
百思不得其解。
陸時擡頭看向少女,瞳孔驟縮,臉上露出難以置信的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