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時見她沒有隐瞞,眼裡笑意更濃,“是。”
停頓片刻,又道:“不過你放心,隻有我看見。”
假山内地方狹窄,宋玉姝覺得他們倆靠得實在太近了。
有風穿過假山,衣袂翻飛,纏繞在一起。
她撫平衣角,往後退了退,“你為什麼幫我?”
陸時:“宋女官什麼意思,我沒聽懂。”
宋玉姝:又開始裝。
她瞪着他不說話,眼裡的意思卻很明顯:别裝了,我知道那個人是你安排的。
陸時隻好道:“總不能讓我妹妹的人吃虧吧。”
“那…多些世子。”
陸時上前一步,在離她僅一步的地方停住,挑眉道,“就這樣?”
宋玉姝覺得這樣的距離太危險了,不過,憑什麼她總要後退?
于是她站在原地,歪了歪頭,好像無比認真,“世子想讓我怎麼謝呢?”
陸時被問住了,他還沒考慮這個問題。
不過,他向來腦子轉得很快,馬上就有了主意:“不如,就請宋女官請我喝杯茶吧。”
“桃源茶館的茶。”
“最貴的那種。”
宋玉姝:??我請問呢
宋玉姝找到陸晚時,湖邊已經又恢複了剛才的熱鬧。
仿佛什麼都沒發生。
陸晚抓住她左看右看,“宋姐姐,你去哪裡了?你沒事吧?那個人不是你姐姐嗎,她為什麼要害你?”
一連串的問題讓宋玉姝應接不暇。
“晚晚,我沒事。我隻是不知道,如果我還留在那裡,我們宋府該如何……”宋玉姝好像很難過,但她其實隻是來不及回來而已。
陸晚見她這時候還在考慮其他人,心疼不已,“你順利回來就好,宋姐姐,怪不得你要出來參選女官呢,想必在家中也時常受她欺負吧……”
宋玉姝還沒說,陸晚已經腦補了一場嫡庶壓榨的大戲。她自己家中雖然沒有庶出,但這京城裡還少見嗎。
有的是哪種嫡出,仗着出身地位,肆意打罵庶出姐妹的。
“以前年紀小,難免因為點小事吵鬧。但……”宋玉姝自己也很疑惑,“我也不知,嫡姐為什麼要這樣,而且還是在國公府的宴席上。”
難道是宋父過壽那日,她看見了?
古往今來,正妻發現另一半出軌,總是把怒火全部撒到同性身上,反而對自己的伴侶諸多容忍。
沒想到,她也感受了一波。而且,她完全對蔡炎無意好吧。
真是一個害人精。
想罷,她向秦雙雙道歉,“秦大小姐,今日嫡姐擾了春日宴,實在是我家失禮。我回去後一定向父親母親說明實情,再專程向國公爺和夫人緻歉。”
秦雙雙擺手道:“此事與你無關。況且剛才我已經告訴令姐,蔡大人自然會想我父親母親一個說法的。”
……
“啪!”蔡炎狠狠地一巴掌甩在宋玉瑤臉上。
“你知不知道那是誰的府上!忠國公!你偷偷地混進去也就算了,竟然還敢在裡面惹事!”
蔡炎知道自己已經成了京城的笑料!
自己的夫人未經邀請就貿然參加國公府春日宴,還謀害親妹。
關鍵,是自己的頂頭上司、大理寺卿楊大人的夫人帶她去的。
“你真是好大的能耐,一出手就把忠國公府、鎮北侯府、大理寺卿全都得罪了!”
宋玉瑤跪在地上泣不成聲,她知道自己惹了天大的禍。
“夫君,我私自請楊夫人帶我去,是我不對。可我真的沒有推玉姝啊,你要相信我啊夫君。”
宋玉瑤的長相在京城實在是平平無奇,此刻還想裝得楚楚可憐博取蔡炎心軟,哪知面對這張紅腫不堪的臉,隻會更讓他後悔當初匆忙成親的決定。
他像是在看自己審訊的那些犯人一樣,“你怕是忘了我是做什麼的,當日之事我早就查問清楚。”
“呵,沒什麼本事還敢害人。若是你真能人不知鬼不覺地做成了,我反而要高看你一眼!”
他蹲下去,一隻手捏起宋玉瑤的下巴,強迫她擡起頭來,“若不是看在你命格不錯的份上,你以為我還會留着你?你還不如你那個庶妹有幾分聰明!既能躲過去,還能順勢把你推下去!”
他驟然發力,像扔一塊破布一樣将宋玉瑤丢在地上。
撚動手指,像是要擦掉什麼髒東西。
似是被他最後那句話刺激到,宋玉瑤跪在地上,倔強地擡起頭,往日裡那些愛慕和小心翼翼全都不見,眼睛像淬着毒,“你當初要娶得根本不是我,對不對!”
“難道是宋玉姝那個賤人?呵,她可是天煞孤星,克父克夫,你想娶,盡管去娶就是了!”
“哈哈哈哈哈哈”她仿佛瘋了一樣,毫無顧忌地大笑不止,笑着笑着又哭了起來,“她明明長得越來越醜,可為什麼還總和我過不去!”
她看向蔡炎,目露嘲諷,“沒想到蔡大人還是個癡情的,若是宋玉姝有小時候的長相,我也就忍了。她現在平平無奇,竟然也值得你格外注意她。”
“我算什麼……我才是宋家的嫡女啊……”
一絲光亮閃過,蔡炎扭頭看着她瘋瘋癫癫的模樣,問道:“你妹妹小時候長得很好?”
宋玉瑤無所謂道:“呵呵,她小時候仗着那張臉,和我争搶父親的寵愛,突然就越長越醜,像變了個人一樣。哼。”
蔡炎若有所思。
總覺得這個宋玉姝很古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