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知道柳十一最近又在忙活如意堂,想在京城開辟專治女子病的女大夫先例。
可惜一開張就遇冷,十分慘淡。
都已經這樣了,她還采購這麼多藥材做什麼呢。
顧昭見陸時一直皺眉沉思,想着這件事也沒什麼大不了的,不如就交給他,隻當是根紅線了。
“看樣子,你是知道些什麼。那這件事就交給你了。不要讓她耽誤我們的事就行。”
顧昭又開始低頭寫着什麼,陸時見沒有其他的事就退了出去。
宋玉姝這裡忽然收到了盧風的信,說采購藥材的事情忽然有了變故。
她趕緊趕去雲秀坊,盧風三言兩語就把事情說明白了。
原來,是有幾個藥材商,本來已經和他們談好的價格和采購量,但今早晨忽然反悔了。
說他們收到了大東家的命令,不準再接這單買賣。
“那他們有說是什麼原因麼?”宋玉姝問,她們又沒有刻意壓低價格,怎麼還有錢不願意賺呢。
盧風神色複雜,“他們說,知道我們在分散采購藥材,若是還想要,需要和他們大東家親自談。他們幾個做不了主。”
真是奇了怪了,剛開始做就被發現了,對方究竟是什麼人。
盧風又道,“我想你畢竟是閨中女子,不方便,就說我便是買藥之人,我去和他們東家談。”
說到這裡,他神色更加古怪,“誰知,他們根本不留情面,說我不是。他們東家隻和我身後的那位姑娘談。”
“他們怎麼知道是我們、确切地說,是你想要買這些藥材呢。”
“我當時也是無話可說了,隻能先回來和你商量商量。”
宋玉姝也有一瞬間的呆愣,來這裡這麼久了,還沒碰到過這麼奇怪的事情。
底細被人家摸得清清楚楚。
不過,聽起來,對方應該沒有太大的惡意,不然,也沒必要繞這麼個圈子還要和她見面談。
既然能談,那就是有空間。
買藥是正經事,就去見一面好了。
“那麻煩盧大哥和他們聯系,我願意和他們東家當面談。”
盧風:“他們留下了時間和地址,說會在桃源茶館二樓靜候。”
“他們就這麼笃定我願意去麼”宋玉姝更加好奇了。
不過,怎麼又是桃源茶館。
這些人就沒有其他地方可約麼?
是不是可以和林知鶴商量一下,在二樓隔出幾個單獨的空間,給這些人談事情用。
隔間内設置最低消費,低于二十兩不得入内!哼!
到了約定的這天,柳十一來到了桃源茶館。
沒想到,以柳十一的身份來自己的茶館裡,竟然是因為這樣的事情。
她沒有在一樓停留,而是直接來到了二樓,東北角并沒有人。
但是另一邊卻有一位熟人。
熟的不能再熟了。
鎮北侯世子,陸時。
他已經點了一壺西山白露,正在優哉遊哉的品着。
如果他每次來都能點西山白露的話,謝安一定非常歡迎他天天來。
不過,一直以來,宋玉姝都有點不确定,陸時或許知道宋玉姝便是謝安,但他知道宋玉姝便是謝安、便是柳十一嘛。
想到這裡,她緩步上前,裝作沒有認出那個在柳州縣城外救過自己的人,坐到了約定好的東北角位置上。
小二問她需要什麼,她忍痛點了一壺最便宜的蘭亭綠雪。
然後就安靜地坐在原位,等着那位神秘的大東家。
過了片刻,眼前出現一雙黑色雲錦靴。
終于來了!
宋玉姝順着這人站的地方擡頭望去,已經預料或許會見到一位大腹便便的中年商人,或者精明無比的幹練男子。
但……讓她失望了,面前的人是剛才還在喝着西山白露的陸世子。
她露出恰到好處的疑惑,頭頂緩緩打出一個問好。如果陸時能看懂的話。
陸時望着她:“如果我沒認錯的話,姑娘七年前是不是在柳州縣帶過?”
宋玉姝:我們到底要來幾次這樣的相認。
她仿佛是極為認真地辨認了許久,又從記憶裡搜尋了一遍,;"柳州城外,你和那位大叔救過我。”
陸時笑,“姑娘記起來了。”
“姑娘什麼時候來的京城?”
柳十一心中有事,不願意多談。
不過,當時确實多虧了他還佟松年,她歉疚道:“當年年幼,一直沒有找機會緻謝。公子既然也在京城,能否告知我地址,改日一定登門緻謝。不過,我今日在此是等人,有要事,不如我們該日志再叙?”
陸時不僅走,還坐了下來。
柳十一不解。
隻聽陸時說道;“你怎知道,我就不是你要等的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