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并不想把這個藥方隻作為如意堂的獨家,也不利于這麼多病人恢複。
和佟松年商議後,她把這份送藥送去了京城的各大醫館,還麻煩陸時想辦法送去京外的幾個疫區。
如意堂的壓力大大的緩解,同時,也赢得了無數百姓的贊賞和同行的欽佩。
就連顧昭聽說後都大呼“難得”。
兩個月之後,大部分病人都已經恢複了正常的勞作,前往如意堂看診的人大大減少。
目前就主要是一些女子前來,如意堂的初衷本身也就在此。
而且,柳約盤點的時候發現,如意方的東西正在以飛快地速度售賣出去。
一方面嘛,疫病發作的時候,柳十一曾經送出去許多放疫情藥囊,大家後知後覺地發現這個效果不錯。
另一方面,陸時當初買了許多送給自家母親、妹妹,公主用着方便、效果又好,便自己派人來買。
一而二去的,不少勳貴人家逐漸知道,也來買一些養生茶、阿膠糕,價格無所謂,好用即可。
甚至有一次,在鎮北侯府裡,公主見到宋玉姝還說起來,“宋姑娘,本以為你身為女子,能學得醫術已是難得,沒想到如意堂竟然還有一位如你一般的柳大夫。這可真是我們女子中的翹楚,令本宮也甚是欽佩。”
宋玉姝作為當事人,再一次慶幸自己沒有放棄“醫學專業”。
如意堂事事順利,柳約幹勁十足,唯一一點别扭的是,柳約發現,那位陸世子經常來找十一。
聽那天的對話,這皇帝欽賜的匾額好像還有陸世子的功勞,那她可得好生敬着人家。
但日子長了她就覺得,陸世子怎麼總來呢。
他也不帶随從,穿着低調,來這裡的病人隻會覺得是一哪家富貴人家的公子哥,誰也不會想到是鎮北侯府的世子。
過來也不做别的,有時候就來喝杯茶,看看十一看診。
可大部分是女子女童過來,十一看診都是内室,他也看不見呐。
她也問過十一,這陸世子是什麼意思?總不能是來監督她們的吧。
十一隻是笑了笑說,“柳姐姐,你忙你的,不用管他。他來了就給他倒杯茶就好。”
柳約哪敢,人家畢竟是對如意堂有恩的世子。其他的她也做不了什麼,隻能買些點心水果,等陸世子來的時候就一一擺好。
慢慢地,她就琢磨過來,這陸世子不會是喜歡她家十一吧。
在她心裡,十一當然樣樣都好。
隻是侯府世子身份尊貴,她們這樣的普通人家嫁進去,那些個高門規矩豈是好應付的。
再說了,到時候還能開如意堂麼。
柳約的擔憂先放在一邊。
其實,這也怪不得陸時孟浪。
宋玉姝現在一直都是柳十一,既不是宋女官,也不是謝安,不來如意堂,他去哪裡尋她。
就連顧昭有事時,都知道派人去如意堂找他。
“你怎麼回事,不是惦記着晚晚的女官嗎,怎麼成日地往如意堂跑?”顧昭不理解。
鎮北候府上數三代,幾位侯爺都沒有納過妾,更别提什麼庶子庶女,府裡一向安靜的很。
作為至交好友,他自然不介意陸時以後多納幾個。
可是,以他的了解,陸時不像戲弄花叢之人。
陸時一臉嚴肅:“殿下,疫情雖然結束,可那麼多百姓無法勞作、不事生産,這可不是小事。如意堂可是挂着陛下欽賜的牌匾,若是出了事,殿下和陛下臉上都無光。”
“我過去的次數多些,不過是為求安穩。這幾日,如意堂的人數已經日趨平穩,我自然也不就不用常過去了。”
顧昭冷哼一聲,“看來鎮北侯府人才凋零,無人可用了。連這種事情還需要世子親自去辦。”
陸時無所謂道:“像殿下一樣,親力親為罷了。”
顧昭嗤笑一聲,“聽說清妍回來了,若是她知道你竟然變得如此負心薄幸,不知道還會不會像小時候那樣纏着你,亦或是——”
“鬧着要嫁給你。”
陸時:哪壺不開提哪壺。
……
“玉姝!”
夜半時分,蔡府裡的主子早就都睡下了,下人也休息的休息,守門的守門。
忽然一聲驚呼響起,蔡炎滿頭大汗睜開眼,大口地穿着粗氣,腦中混混沌沌,不知今夕何夕。
他看向自己的右手,不知何時竟然直直地伸向前方,好像要抓住什麼人一樣。
幾息後,蔡炎緩緩地坐了起來,他看向左右,意識到自己剛才是做了一場夢。
可這場夢卻怪異地很。
夢裡面,他還是大理寺少卿蔡炎,可他的妻子卻不是如今的宋玉瑤。
是宋玉姝,卻……又不完全是宋玉姝。
而是在青雲寺遇見的那名女子,名宋玉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