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玉柔一雙杏眼信賴地望着她:“二姐姐,我保證不亂跑、不亂說話。”
宋玉姝能理解,焦姨娘應該主要是擔心徐氏,畢竟徐氏不喜歡她們。
她摸了摸玉柔的頭,軟軟的,“焦姨娘,隻是去參加一場宴席,我和玉柔就坐在那裡好好吃飯,然後回來。不會出什麼事兒的。”
有了宋玉姝的話,焦姨娘放心了一些。
其實,除了多年前柳氏生止哥前,她連着做了好些噩夢。這些年以來,她再也沒夢見什麼驚險的事。
如果不是那個嬷嬷真的在緊要關頭出現,她都要懷疑自己是不是魔怔了。
隻不過夢裡的二姑娘,明明是天仙一般的人,現在卻隻有幾分相似,普通了許多。
反倒是大姑娘宋玉瑤嫁給了蔡炎。
夢裡夢外,真真假假,焦姨娘自己也不明白。
她看向玉柔,好在,她沒有夢中那樣早早逝去,柔兒也順順利利長大。這就夠了。
……
冬日的陽光柔和微弱,卻極有生機,清晨的薄霧很快被驅散,仿佛将這座府宅多年來的弊病也一掃而空。瑞國公府門前的街道早就打掃地幹幹淨淨,隻待新客迎門,重換光彩。
宋父、徐氏帶着宋玉姝、宋玉柔,計算着時間,不早不晚地到了瑞國公府。
到底是當朝唯二的國公府,氣派自然與其他人家不同。
這次壽宴到場的賓客極多,但滿府的下人均進度有矩,安排得當。無論是身份貴重如宗室、侯府,還是宋父這樣的五品小官,都一樣的客氣有禮,絕無半點怠慢。
座次的安排更是煞費苦心,哪些位大人之間政見不合、最近在朝上争論不休如稚子吵架,哪些位大人格外投契仿如雙胞兄弟,又有哪些位夫人話不投機半句多,哪些位姑娘互相不喜,這些統統都會根據不同的情況,或是專門安排到不同的桌上,或是特意安排在一起鄰座。
保準叫到場的每一位賓客都說不出半點不滿。
宋父和徐氏到了之後,送上賀禮,便有下人引着往裡走。宋父自然是往男席上去,徐氏則帶着兩個女兒往女賓那邊走去。
剛落座,就見陸晚和秦雙雙尋了過來,“宋姐姐,你在這裡呢,叫我好找。”
宋父隻是一個從五品官,所坐席位隻在中等。自然離得她們遠一些。看秦雙雙的樣子,應該是被陸晚硬拽着過來的。
對于秦雙雙來說,她覺得縱然再喜歡宋女官,縱然這位宋女官不是那種刻意逢迎之人,但也沒必要陸晚纡尊降貴地過來訓她。
隻不過,這也正是陸晚讓人喜愛的地方,赤誠坦蕩,喜歡就是喜歡,不管什麼身份地位。
徐氏不認得兩位貴女,但看對方的着裝打扮和行事氣度,也能猜到不是一般人。
她心裡不是個滋味,他們一家在京裡沒什麼基礎,元景在戶部時間短。本來還有個在大理寺的姑爺,可因為那事,姑爺對他們心有怨氣,已經許久不來。
她便是想結交些京城的夫人,也沒有什麼門路。
還不如當初在柳州縣氣派些。
滿府裡,倒是這個庶女因為當了個女官,能接觸的貴人越來越多。
她心裡不滿,又不敢忤了宋父的意,隻能在婚事上拖延一二。
正想着,就聽宋玉姝向那兩位貴女介紹,“郡主,秦大小姐,這是我嫡母和三妹妹”。
又對徐氏道:“母親,這是鎮北侯府的元嘉郡主,這位是忠國公府的秦大小姐。”
徐氏心中震驚,這樣身份的貴人居然親自過來找宋玉姝,看來關系親昵,竟是當做朋友一般麼。
心裡雖然扼腕,但面上還是非常得體地與二人見禮,又客氣了一番侯府如何照顧宋玉姝雲雲。
陸晚對宋玉柔很感興趣,“宋姐姐,你這位妹妹看起來和我差不多大呢。”
宋玉姝笑道:“郡主,玉柔今年11歲,不過她是冬日出生,比郡主小幾個月。”
陸晚愛屋及烏,拉着宋玉柔的衣袖,“那我也喊你一聲妹妹吧。我們年齡相仿,你若是無事,可以跟着宋姐姐來侯府找我玩呢。”
宋玉柔隻覺得這位雖然是郡主,卻好說話得很。不過她謹記娘親的話,出門在外要聽姐姐的。她看了一眼宋玉姝,見姐姐雖然沒說什麼,但神情自然,也就小心道:“多謝郡主。不要打擾到郡主就好。”
陸晚沒發現宋玉柔的拘謹,隻開心道:“有什麼打擾的,你隻管跟着宋姐姐來就是。”
秦雙雙見宋玉姝的妹妹倒也懂事,對宋玉姝的感官又好了幾分。
隻是徐氏心裡狠狠地糾了一下,現在連宋玉柔這個丁點兒大的小庶女都能和侯府郡主攀上朋友了!可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