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生給其他幾桌圍觀群衆開了個好頭。
她拍完照一走,旁邊幾個人迅速湧了上來,順其自然地也将手機塞到了陳祠手裡。
何兮勻仿佛能看到陳祠額頭上刷下來了一大排的黑線。
她表面人畜無害地配合着拍照,實際上心裡已經笑得快抽過去了。
直到面條上桌,陳祠耐心告罄,衆人看他臉色有點臭,意識到耽誤人家吃飯了,這才如鳥獸散,各自回到了座位上。
何兮勻笑夠了,坐起來靜等陳祠打開貓包放自己出來。
牛肉湯的香味濃郁四溢,聞得她口水直冒,她盯着屬于自己的那小碗面,雖然沒有牛肉湯也沒有辣椒,甚至連調料也沒有,但是對于這副貓身子而言,也是極為可口誘人的。
她咽了好幾次口水,見陳祠埋頭大口大口地嗦着面,絲毫沒有要把她放出來的意思,頓時有些急了。
她在包裡撲騰了幾下,又動手戳了戳頂端的拉鍊,動靜大得險些就要從椅子上摔下去,陳祠這才眼疾手快地扶住了包,朝她漫不經心地瞥了一眼過來。
何兮勻舔舔嘴巴,用一雙寫滿饑餓的大眼回望他。
陳祠端起那碗寡淡的面,輕聲問她:“想吃?”
何兮勻點了點頭。
剛點完,她就看到陳祠把面直接扣進了自己的碗裡,相當欠打地彎了下嘴角:“小貓咪吃什麼面條,回家吃貓糧去。”
何兮勻:“……”
小氣,幼稚!
何兮勻氣不打一處來,隻能百無聊賴地癱在包裡瘋狂地吞着唾沫。
癱了一會兒,她忽然意識到不對勁,一個翻身又坐了起來。
奇了怪了,這鏟屎的,怎麼會知道她在想什麼?
細細一想,昨天直播的時候就已經有了端倪,陳祠仿佛有讀心術,對她想要表達的意思了如指掌,在她渴了的時候會馬上端水給她喝,累了的時候馬上關掉了直播,就連剛才出門,她想拉臭臭都被他一眼看了出來!
這是個什麼情況?
何兮勻不禁有些納悶。
陳祠快速地吃完了面,結了賬,抓起太空包在衆目睽睽下出了面館,轉身走了幾步上了層樓梯,拐進了一家理發店。
這家理發店裝修得十分氣派,黑白格調,上下共有兩層,整體布局錯落有緻,牆壁上貼有價目表,何兮勻眯着眼瞅了瞅,嘶,價格竟然還挺合理,沒有她想象中那麼昂貴。
她被人輕柔地放在了一樓的沙發上,陳祠則跟着一個頭頂火紅雞冠發型的男生上了二樓。
二樓專用于洗頭,除了基礎的洗發,還可以做一些簡單的頭部按摩和面部護理。
很明顯,陳祠做了個豪華洗發套餐,差不多過了一個半小時,何兮勻等得都快要睡着了,陳祠才跟在那個雞冠頭後面下了樓。
他走到理發椅前坐下,一個胸前挂着“發型總監”銘牌的男人走了過來,一邊為他系上理發圍布,一邊親切地問:“帥哥,想剪個什麼樣的發型?”
陳祠默了會兒,他動了動嘴,剛想說什麼時,又倏地偏過頭,朝沙發上的太空包看了過去。
何兮勻正欣賞着鏡子裡她家鏟屎的那張白淨清爽的臉呢,視線忽然這麼一交彙,她的心中竟油然而生一股偷窺被抓的心虛感。
不過很快她就想起來自己是隻小貓咪,自家鏟屎的刮了胡子修了眉毛,整個人煥然一新,她好奇多看兩眼又怎麼了?
于是她大膽地對視了上去。
而後,整個理發店的人就這麼眼睜睜地看着陳祠對着那個貓包問了句:“你覺得我剪什麼樣的發型比較合适?”
發型總監:“……”
何兮勻:“……”
何兮勻仿佛看到了發型總監手裡的剪刀正滋滋冒着火花。
這人是不是有病!
發型總監擱他面前站着不問,問她一隻不會說話的小貓咪幹什麼?
可陳祠那眼神不像在開玩笑。
何兮勻皺着一張貓臉,腦中浮現出出門前看到的那條小辮兒。
當時她就想說了,她家鏟屎的長發其實也是好看的,比起短發少了幾分銳利,多了幾分柔和,同時又因為與衆不同而生出了幾分疏離感,清冷俊美,在當今的直播界,更能闖出一條引人注目的賽道。
綜合思索了一番之後,何兮勻輕輕地叫了一聲:“喵嗚——”
陳祠頂了下腮幫點了下頭,沖着一臉莫名其妙的發型總監說:“不用剪短,吹幹就行,謝謝。”
發型總監心想着沒錢理發就直說,裝什麼裝,表面卻始終保持着禮貌的微笑,他嘴角沒忍住抽搐了幾下,聲音卻依舊親切溫和:“沒問題,發尾需要給您卷一下還是吹直呢?”
聞言,陳祠又一次把目光抛向了沙發。
發型總監繃不住了:“算了直接給您吹直吧,直發更适合你的臉型。”
說完就開始“轟轟轟”地吹了起來,手法簡單且粗暴。
陳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