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出來啊!你個殺人兇手!伯元對你那麼好,你怎麼這麼狠?和你爹媽一個樣!”女人還在不停的叫罵着,還好現在小區裡沒什麼人,也沒有造成很大的影響。
幾個人順着院子走到外面,傅長明眼鏡下的眼神有些晦澀,他緊緊握着自己的拳頭,低垂下去的睫羽微微顫動,好似在訴說着自己的不甘心。
那女人聽到了這邊的動靜,目光所及落到傅長明身上那一刻開始仿佛是觸發了什麼開關似的,不要命的往這邊掙紮。
保安拿不準狀況隻能不停的跟這邊道歉,那女人就算再蠻力也抵不過兩個青壯年的男子,隻能被壓着趕了出去。
傅長明始終沒敢擡頭去看女人。
盡管整個過程艱難了一些,許甯和季節看完了全程才審視着傅長明。
“那是我...嬸嬸,對不起。”傅長明無力的低下了頭。
傅家是家族企業,傅氏兄弟早些年靠着房地産建築行業起家,原本也算是和和睦睦,但是後來因為理念不同和利益分配不均鬧了分家。
傅長明的父親傅峥留在市裡開了自己的建築公司,一家人也都生活在市裡。而小叔傅伯元則在縣城老家攬一些小工程自己做包工頭。
八年前傅長明作為傅峥唯一的兒子看不慣自己父親的唯利是圖,而母親也一門心思在自己丈夫身上對他鮮少關心,最終他執意要回縣城找自己的叔叔生活。
期間母親勸過他無數次回家,可是年輕氣盛的傅長明有着自己的價值觀,也痛恨自己的母親不愛自己,眼中隻有闊太太的生活和丈夫的心。
直到六年前的一天早晨,昏迷的傅長明被人在工地上發現,身邊是殺害自己叔叔的兇器和親叔叔的屍體!
一時間整個縣城裡風言風語,有人說他親手殺了自己的叔叔,也有人在看這家的熱鬧,畢竟傅家算得上是易城比較有名的企業家了。
隻不過後來警方通過種種證據否認了傅長明的罪行,傅長明也被家裡安排出國避風頭,一躲就是六年。
季節看着捂住自己的臉疲憊的坐在沙發上的人,她歎了口氣,還是道:“我相信警方的判斷,而且你不是也說不是自己嗎?逝者已逝,再傷心也沒有辦法。”
許甯倚靠在客廳的門框上,靜靜的聽着兩個人說話。
突然傅長明将目光落到了許甯身上:“小節,你不是說你這個朋友查案子很厲害嗎?我想知道,我叔叔到底是被誰殺的。”
許甯:“....?”
季節眼睛略過一絲驚異,這才道:“你這事情畢竟過去太久了,那一年許甯甚至都不在易城。”
許甯是十二歲才搬回易城居住的。
與之前的事件相比,陳年舊案因為時間久遠,很多線索早就不複存在,進度也隻會停滞不前。
“而且我隻有...那一個案子的詢問權,其他案子我都不适合介入。傅大哥,我幫不了你。”許甯知道自己能力在哪,她也不是神仙,做不到事事都能查個水落石出。
季節也贊同的點點頭,傅長明心有不甘,但是他也知道無法強迫别人卷入這件事。而且..是他心急了,許甯看着就是個十幾歲的小孩,怎麼可能真的有通天的本事,是他病急亂投醫了。
他後知後覺的笑自己的妄想,他這一次回來就是想知道當年事情的真相,當年他渾渾噩噩間被送走,反應過來的時候人已經在國外了。
可是每當夜深人靜的時候他都在想,當年究竟發生了什麼?為什麼自己明明在家裡,醒過來就在工地上了。
陽光透過紗窗照在傅長明身上,白色的T恤隐隐透光,他甚至比許甯都白,透過皮膚可以看到皮膚之下的血管。
許甯身子一頓,她隻覺得自己血液倒湧,一個想法沖出了自己的胸膛。
在傅長明轉身的一刹那,許甯陡然出聲:“等一下!”
另兩人的目光不約而同的看向許甯,許甯瞳孔微縮,徹底看清了那麼痕迹,她深呼了一口氣,故作鎮定道:“我幫你,但今天我要早回家,明天,明天我來找你。”
傅長明有些意外,明明剛剛還不同意的人為什麼轉眼間就改變了自己的主意?可是這件事總歸有利于自己,他沒有深究點了點頭,重新将鴨舌帽待在發間,刻意壓低的帽檐遮住了他大半張臉,快步走出了别墅。
等到屋裡隻剩下許甯和季節兩個人的時候,季節才回身鄭重的看向許甯:“說吧,怎麼了?”
傅長明不清楚許甯,季節可太清楚,許甯這人脾氣倔,認準一個道理就算是八頭牛都拉不回來,怎麼可能僅僅這麼一會就改變了主意。
可是她的眼中沒有探究,隻有擔憂,上次的事情曆曆在目,就算季節是個感覺缺失型人格,在一次次面對生死威脅的時刻,她不可能無動于衷。
許甯調整了好幾次自己的呼吸,不自覺的咬上自己的手指:“他脖子上,有烏洛波洛斯圖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