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邖出門穿的天藍色圓領袍,畢竟一個人女裝也沒什麼意思,而且今天都去門派大比了,應該沒人會盯上自己,大不了帶上乾坤袋裡原本就有的面具。
邖包依舊在試圖維護易銘的形象:“……我哥真的很珍惜身邊的人,之前有個叫邖埜的,我聽曉姐姐說,和我哥從小一起長大的,我哥明知道他有問題卻還是幫他,差點把自己的命搭上,不過那次給我哥的打擊确實有點大了,從那之後他就有點——你來這地方作甚?”
“我隻認得這兒啊。”常邖站在百花樓前:“而且這也熱鬧。”
邖包企圖阻攔:“你、你知道這是什麼地方嗎,我哥要是知道你來這了肯定會難過的。”
常邖懷疑他對自己的哥哥有什麼奇怪的濾鏡,繞過對方:“你哥都帶我來這兩次了。”
邖包一臉天塌了的表情站在原地。
常邖徑直走進去,而邖包則是在門口被一群姑娘圍住,臉紅的話都說不出來。
被侍女的領入雅間,常邖坐到海棠面前。
“尊者找海棠有何事?”
常邖伸手拿了塊糖酥:“不是你找我的話,那我可就走喽。”
海棠笑道:“尊者與之前變化很大。”
“我這叫看通透了,回歸本性,自然就不屑于裝了。”
海棠将點心推到常邖面前:“可海棠還是覺得尊者之前的性情倒像是不加掩飾。”
“有什麼事就直接說,不用繞彎子。”
“不知尊者是否還記得龍家滅門的經過。”海棠給他倒了杯茶水。
這件事都能與自己有關?常邖一邊嚼着點心,一邊在腦海裡構思故事經過。
可這個海棠看起來不好忽悠,常邖摸着下巴,先放出一句話作為試探:“啧,我隻能說,這背後有四大家族的操控。”反正他們都沒了,死無對證。
海棠點頭,從身後取出一個盒子:“多謝尊者告知,這是微薄謝禮,請笑納。”
常邖沒想到這就結束了,于是接過盒子放在一邊,繼續吃點心。
“盒子裡面是進入懸山秘境的身份牌,還有為答謝這些年您照顧棠梨的上品靈石……”
棠梨,這名字好耳熟,常邖一時沒記起,于是打開盒子,從中取出身份牌:“神意門……你與他們也有聯系?是他們想問這個問題。”
“尊者說笑了,都是利益來往,一塊不外傳的身份牌換一個消息。不過說來也巧,她本想當面問您,但一直沒有機會,所以就問到我這裡。”
常邖将身份牌放在手裡把玩,突然反應過來:“你這生意做得有點虧吧,這牌子過了今天就沒用了。”
“怎麼會,今日隻是大比開始,秘境明天才會開啟,”海棠輕笑:“原以為尊者身邊那位青鳥塔的人會告訴您。”
“青鳥塔……”好像也很耳熟。
“尊者不知青鳥塔?”海棠驚訝後又釋然:“不過尊者不知道也正常,青鳥塔的人精通易容之術,往往隐于暗處,主要做的是打探消息與暗殺的生意。”
常邖合理懷疑對方是想挑撥離間。
邖包好不容易從一堆姑娘之間擠過,打聽到常邖所在的房間,卻站在門前遲遲不敢進屋,敲門的手擡起又放下。尊上這麼對常邖,對方這麼做自己也沒有資格指責,但尊上分明很在意他,為什麼會……
房門“嘩”一下打開,常邖嘴裡叼着一個雞腿,站在邖包面前:“侬腫麼咱則尼?”
邖包愣愣地盯着雞腿:“你、你這……”
常邖咬下一大塊肉,三下五除二地将雞腿全部吃完:“沒了,你可以去街上買幾個包子吃。”
“你,”邖包注意到屋内有一個大餐桌,桌子上是空空蕩蕩的盤子:“來這裡就是為了吃飯?”
“不然呢?”常邖給自己的手用了個清潔咒,又走下台階:“不是說好出來找東西吃。”
邖包跟上常邖,眼神中充滿憐惜與同情,像是腦補了什麼奇怪的情節,又語氣堅定道:“你放心,我之後會盡量勸勸我哥的。”
“這倒不用,你就算勸他也不會認,他這種性子我從小就了解……”常邖又胡謅八扯了幾句。兩人出百花樓,在路口停下,常邖轉頭審視一直跟在自己身後的邖包:“你不要告訴我你現在沒什麼計劃,唯一的想法就是跟我走。”
邖包的一臉茫然像是在回應:要不呢?
常邖環顧面前的岔道:“可是我也不知道接下來該去哪。”
邖包:“那我聽你的,你去哪都行。”
常邖覺得對方并不是一個适合自己的旅遊搭子。
“我想起來了,”邖包從納戒裡拿出一張地圖:“我哥給我的,說你要是有自己的打算,我跟着你就行,要是沒有,可以按照地圖的标注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