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常邖就看到地圖上密密麻麻的标注,哪裡是什麼吃的,哪裡是什麼玩的和景點,簡直就是一套詳細的旅遊攻略。
邖包也被震撼到了:“我哥……其實心裡還是有你的。”
常邖也忍不住點頭,他指着其中一條主路:“這條,東西方向,先順着這條路逛,這條路花樣多。”
這一逛就是一整天。
太陽已經隐于大路的盡頭,留下的紅暈也已褪為淡紅。常邖望向不遠處東門外那座籠罩在淡紫色天幕下的懸山,回憶起自己與海棠最後的對話。
“說來說去,你無非就是想讓我自願地、主動地去秘境,非要鋪墊這麼多,你要是有事相求,我也就去了,這樣繞來繞去,反而顯得很可疑。”
海棠沉默許久:“尊者見諒,海棠本以為您近日來此自有計劃,但又見您對一些事似乎并不知情,據所得消息,天機院此次開放秘境必定别有用心,還有魔族的人參與其中,恐對各門派不利。作為小梨唯一的親人,在下自然不願見他受傷。”
聽她的意思,我應該很厲害。
常邖低頭吃掉最後一口燒餅,朝着天機院的方向走去。
“欸?要出城嗎?”邖包從街邊的攤上擡頭,小跑跟上常邖。
“對,我要去那個懸山秘境裡湊熱鬧。”
“啊?可是從正門進秘境需要天機院給的身份牌,隻有各門派參與人員和有意願加入天機院的散修才有,我這裡唯一塊從金泉山莊買的讓我哥拿走了。”
常邖在對方疑惑的目光中拿出牌子:“我剛撿了一塊。”
“這東西也能撿到?”邖包好奇地盯着常邖手中的牌子:“神意門的?不對啊,我記得他們總共就來了四個人,丢了一塊,豈不是隻能進三個人,不過也說不定是故意丢的,北州的門派原本就不願意參與中州的這些活動。”
邖包對門派之間的故事知道不少,又見常邖什麼都不知道,于是就興緻勃勃地說了很多門派的秘聞,什麼合歡宗喜歡到處抓好看的男人練功,梵音閣喜歡訛人,金泉山莊大少主相親又失敗了,雲衍宗喜歡護犢子……
“……神意門弟子喜歡入贅,對了,那個龍傲天他爹就是神意門弟子入贅到龍家的,我還聽說,龍傲天的那個師尊,當初也喜歡那個龍夫人,但因不願入贅,所以就輸給了神意門那個隋、隋什麼來着,反正就是現在那個隋含玉的哥哥。”
常邖皺眉,想到昨日百花樓裡的那個身影,以及武钰潇所說的書中女主。
邖包的思緒不知又跑到哪裡:“……沒想到大雪山裡的雲衍宗還出情種,給情敵養孩子,世間又多少人能有如此胸懷……”然而他還沒感慨完就撞上常邖的後背,捂着鼻子探頭前看:“怎麼了?”
常邖仰望面前陰影中高高的院牆:“我分不清方向,不知道往哪裡走。”
“啊?真要進啊,可是就我們兩人就一塊牌子……對了!如果隻是去秘境入口的話,咱們可以從後山那繞過去,雖然後山也有結界,但我從那帶你進去不容易被發現。”然後邖包就開始炫耀起自己的看家本領:“雖然我沒我哥那麼厲害,但能在各種結界間來去自如的也隻有我了,我哥有時候也要靠我帶他進結界,要不他隻能把結界都拆了。”
夜空開始發亮,月亮在東方那層泛紅的雲出現之前隐于天幕下,山谷的叢林間響起鳥雀的叫聲。兩人終于在太陽升起之前到達秘境入口可能會出現的位置。
邖包背靠一棵樹癱坐下,喘着粗氣:“沒想到要繞這麼遠的路,早知道就從正門那進去了,不過,還好,還好能趕在趕在秘境開放前到了,還有半個時辰,他們估計也快來了。”
常邖倚靠在一塊岩石上:“我還以為你是早就規劃好這麼個路徑。”
“哪能啊,我也沒想到你會決定進秘境,不過,隻有我哥那麼厲害的人才能在短時間内設定好最優路線。”
“你還真是無時無刻不在炫耀你哥。”常邖一路上簡直要被這個“哥吹”給洗腦了。
偏偏邖包還引以為榮:“我哥那麼厲害當然值得我炫耀。”
為了趕緊結束這個話題,常邖詢問起兩個人如何進秘境的計劃。
按照邖包的意思應該很簡單:兩個人隐匿身形,趁他們不注意溜進去。
常邖覺得此項計劃和邖包這個人一樣不靠譜:“所以這個牌子除了監視活動其實沒有任何用處。”
“有用吧,我打聽的消息說這個牌子可以在遇到危險時把你瞬間從秘境中帶出來,否則就得等到秘境開放才能出來。聽說這個秘境還是很危險的,第一次被發現的時候有很多元嬰期的修士都折在裡面了。”
“如果這樣,那豈不是許多修為高的人也能混進去。”常邖覺得這個天機院似乎也不靠譜,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易銘平時太靠譜,有了對比,才會顯出人與人之間巨大的差異。
“據我所知,這裡的司教老祖是化神後期,而且還有其他門派的大能,如今世上能在他們眼皮子底下混進去的幾乎沒有,除了我哥,還有我哥畫的隐匿咒。”說完邖包又得意起來。
“……”
常邖将目光移向遠處山腳下的天機院:南邊是一大塊空地,空地的中心是類似于擂台的場地,場地的中心擺了一面巨大的鏡子;天機院的北邊到中間是連成片的院落樓閣,應該是他們居住和修煉的地方。
沒一會兒,空地處已經聚集了大片人群。
“咱的位置不會不對吧,”常邖看着人群移動的方向:“他們離我們越來越遠了。”
“應該沒錯,”邖包站起身:“我得到的消息是秘境入口在懸山北邊,他們應該一會兒就繞過來。”
常邖一手扶額,另一隻手指向山下的房屋:“誰家房子坐南朝北,我們現在是在山的南邊。”
邖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