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用法術烘幹衣物,易銘給常邖搭了一個簡易的床讓他躺在上面,而自己坐在一旁,講起來到此處的經過。
易銘借用的是金泉山莊家仆的身份,在采摘靈草的時候聽到這裡的動靜,趕過來的時候撿到了熟悉的花環,然後遇到邖包,得知情況後兩人就分開尋找常邖。
“……然後就看到一頭紮進江裡的你。”易銘将火堆邊的烤魚翻了個面:“怎麼想到要進秘境的,之前沒聽你提過,所以沒打算帶你來。”
“當然是因為想你了!”常邖嬉笑道:“畢竟一日不見如隔三秋。”
易銘早就學會了無視,自然地把手背貼上常邖的額頭:“還是有點熱,難不難受?妖丹内的靈力雖然純淨,但是會有些副作用,我聽包子說,追你們的是蛇。”
常邖翻了個身背對易銘:“你們思想不純潔,可别污蔑蛇。”
易銘低頭輕笑:“那需要我回避嗎?”
常邖沒說話,隻是淺哼一聲。
“那我去别處轉轉,一會兒回來。”
“等咳咳……”
易銘剛站起身衣袖卻被扯住,就見常邖捂嘴不停地咳嗽,臉色白的吓人。
易銘趕忙蹲下身檢查常邖的情況,注意到對方額頭上細密的汗與微微顫抖的身體,臉色嚴肅:“不是妖丹的問題,你的身體怎麼了?”
常邖似乎疼得說不出話,易銘掰開他的滿是血迹的手,又立即将羅亦歸之前給準備好的藥喂到對方嘴裡。
不到片刻,常邖聲音虛弱地傳來:“魚可以吃了嗎?”
“還要有一會兒。”易銘将水遞給對方:“感覺好點了嗎,需不需要喝點水。”
“好多了,”常邖被扶起身:“你給我吃的什麼,見效還挺快。”
易銘沉默地等常邖喝完水,道:“抑制神魂不穩的藥。”
常邖一愣:“那臭小子都跟你說了?”
“阿守說的,他說你看起來不在意,所以把藥給我了,”易銘将藥瓶遞給常邖:“這藥隻能臨時止痛,不能常吃,次數多了會不管用……抱歉,之前沒有注意到你的情況。”
“這幾天也沒這樣,我覺得可能還是那妖丹的問題……你這一副要為我負責到底的樣子,搞得我壓力好大啊。”
“抱歉。”
“這也用不着道歉,”常邖接過易銘烤好的魚:“感覺好久都沒嘗到你的手藝了。”
“我這幾天恐怕還是不能與你一起,”易銘解釋:“天機院的思音長老在秘境裡,他們打算以魔族的名義對各門派弟子動手。”
“然後引起各門派激憤,”常邖揮舞着烤魚,指向易銘:“對你展開第二次圍剿?”
易銘點頭。
常邖躍躍欲試道:“需要我做什麼?”
“不用,保護好你自己就行。”
“瞧不起我?你知道我有多厲害嘛?”常邖拿着木棍比劃:“我就這樣,然後這樣,再用一個我改良的清潔咒,就把那妖獸給洗沒了。”
“沒有瞧不起你,也知道你很厲害,”易銘的語氣就像哄小孩,遞給常邖一碗魚湯:“隻是不願意你牽扯進來。”
“好兄弟就應該同甘共苦!”見易銘還不同意,常邖郁悶道:“你變了,你之前還讓我當誘餌來着,現在直接不用我了。”
正在喝魚湯的易銘被常邖的話噎住,開始反思:“那是以前,确實是我的錯,所以現在不舍得了。”
常邖感覺這話有點不對味,不像是兄弟之間應該說的:“那好吧,那我就在精神上支持你!”
“嗯。”
常邖本想和易銘一起收拾卻被對方拒絕,命令其老老實實地躺下休息。
火焰在夜色中舞動,伴着木柴“噼啪”的節奏,火光柔和地映在易銘的臉上,襯得他的眼神溫情又憂慮。停下手中的動作,易銘的目光望過來:“怎麼了,是哪裡不舒服?”
常邖搖頭:“我又不是瓷的一碰就碎,你是要走?”
“我等包子來了再走,”易銘将蓋在常邖身上的外袍向上扯了扯又掖好,催促道:“你快睡。”
“哦。”
常邖醒來的時候天已經亮了,隻是四周被濃霧籠罩,不知已是何時。
邖包靠在一旁的樹邊睡得正香,常邖一起身對方就立即警覺睜眼看向聲音源頭,轉而又放松下來。
“常哥你醒啦?”邖包揉眼睛打了個哈欠。
“嗯,你用不用再休息一會兒?”
邖包搖頭:“我已經睡了好一會兒了。”
常邖又聽邖包說昨晚他來的時候自己已經睡了,易銘也跟邖包交代完事情又留下一些符咒後離開。
“對了,我哥還把他的身份牌給我了,他說你什麼時候想出去讓我跟着你一起走就行。”邖包眼睛直直地盯着常邖手裡的外袍,臉頰泛起紅暈,像是包子上點了兩坨胭脂。
常邖一看邖包這模樣就知道他腦袋裡又沒想什麼好事,但他也懶得知道,因為他打算現在就走。
“要不咱現在——”
“常——兄——!包兄——!”趙睿的聲音傳來,而他黃色身影也在霧中顯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