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還有個問題,”易銘也跟着這站起:“他答應了空觀道人什麼條件?”
何平挑眉,意外對方的敏銳:“具體的我不清楚,隻知道宗門如今的護山大陣就是無念布下的,雖然他常年閉關,但也為宗門出了不少力,我們自然不希望他有任何差池。”
屋内。
常邖講給李錦歌的内容與前幾天跟何平說的差不多,又回答了對方問的關于身體的問題。
“師姐,我的身體有什麼問題嗎?”
李錦歌撤掉在常邖身上遊走的靈力,深深地看了他一眼:“問題出在你的神魂上,雖然我還沒具體探查,但也能看出你的神魂較之前相比淡了很多,這可能是你失憶的關鍵。”
常邖表示不懂。
李錦歌解釋:“就是像一塊人形的面團,本來很厚,切去一塊後再把他做成同樣大小的人形,雖然是完整的但也會薄很多。”
“所以我把自己的神魂給切了?”
“應該不是,”李錦歌撐着下巴思索:“切了的神魂能看出神魂受損,你的是完整但虛弱,與其說是切倒不如說像是洗過。”
“洗?”常邖低頭看自己的手,腦海中捕捉到一閃而過的念頭——清潔咒。
靠!我不會還用清潔咒給自己洗過腦子吧?
“你怎麼了?”
被李錦歌的聲音喚回神,常邖才發現自己在無意識地發抖。
“你想起什麼了?”
“疼。”
常邖脫口而出後立即愣住,剛剛身體分明沒有任何感受到任何疼痛,為何會說疼。
李錦歌搭上常邖的脈道:“哪疼?”
“不知道。”
“……”李錦歌擡眼對上常邖坦誠的目光,又給他一次機會:“還疼嗎?”
“不疼了。”
李錦歌瞪他一眼:“你逗我呢?”
“他是不是不配合你?”門口傳來何平的聲音。
“怎麼可能,我可聽話了。”常邖回過頭看到走近的兩人臉色都不是很好:“你不會欺負易兄了吧?”
何平翻了個白眼:“有你本命劍護着,我哪有能力欺負他。”
李錦歌聞言視線在兩者之間徘徊,最終落在常邖身上。
常邖擡手制止李錦歌即将開口的問題:“别問,問就是什麼都不記得,失憶前的事。”
李錦歌的目光頓時像是在看一個渣男。
李錦歌把常邖的情況大概說了一下,因為對方的修為高,所以具體的問題還需要借助一些藥物觀察。
易銘攔住李錦歌手裡的藥丸:“什麼藥?”
李錦歌詫異地看他一眼:“這藥是我要吃的,防止我探查他丹田時被他的靈力波及受傷。”
易銘讪讪收回手。
常邖閉眼,按照李錦歌的指示緩緩放松,讓靈力從丹田而出流轉于全身,然後他就感受到一小股靈力從體外融入,順着靈脈彙入丹田。茫然感再度出現,常邖覺得自己應該讨厭這種感覺,他試圖将那股靈力驅逐體外。
李錦歌的聲音在耳邊想起:“不要排斥它。”
于是常邖任由它流經自己的心脈。想着等對方檢查完可能還有一段時間,常邖的思緒開始放空,伴着自己一成不變的心跳,從神識中看到自己空蕩蕩的識海,他又覺得這裡不應該是這樣,至少也應該是鳥語花香,最好還有一棵歪脖子的桃樹,上面吊着一個秋千。在識海裡轉了一圈,常邖想起這個地方曾經還出現過一道裂隙,說的是什麼來着?好像是自由,可以自由了。說的是自己嗎?自己之前沒有自由過嗎?
常邖回憶起邖瑤說的擺脫天道,呼吸不自覺地粗重起來。
“怎麼了?”李錦歌慌忙将靈力撤出:“放松!無念,放松!”
常邖控制不住地渾身顫抖,喉間泛起地血氣被緊咬的牙關抵住,腦海中閃過的畫面似乎帶來更大的痛楚。
太疼了……
尤其是每一幅畫面所引出的情緒,都讓常邖如同被淩遲一般。
不能想,不能再想……
可是根本阻止不了。
常邖緩緩擡手,就在要施咒的瞬間,意識驟然陷入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