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找我有事?”常邖順着何平的視線看向易銘,見他領子還折着,便順手幫對方撫平。
“光天化日之下,你們竟然、竟然……”何平捏着眉心,轉身對身後的武钰潇和棠梨道:“你們先回自己屋待着。”
武钰潇目光在面前三人之間徘徊,似乎是有話要說,但還是被身後棠梨拽了拽衣袖扯走了。
何平臉色發青地走進屋,狠狠地瞪向易銘:“你們就不能注意點影響,白天還、還……”
常邖覺得他大概是想說易銘衣衫不整的問題,但這未免有點太小題大做:“這裡的規矩未免太嚴格,誰睡覺起來不用穿衣服,穿個衣服也是有過程需要時間,再說,我們這不是怕你們在外面等時間長了,所以才趕忙給你們開門。”
“你、你……”何平不敢置信地盯着常邖,似乎根本無法接受他說出的這番話,轉而又對易銘怒道:“你到底給他灌了什麼迷魂湯!”
常邖将易銘護在身後:“你别總針對人家。”
“我,針對他?明明是你見色忘義!”
常邖回頭看了一眼那張可以稱得上是絕色的臉:“你這麼說好像也沒問題,人家确實長得好看。”
回應常邖的是氣急敗壞地摔門聲。
“怎麼氣跑了?”常邖開門追出去發現人已經沒影了:“所以他過來幹嘛?”
易銘走到常邖身邊:“大概是想看看你的情況。”
兩人都已出來,就沒必要再回屋,索性到處轉轉。
北州的山不像南州的山那樣綠意盎然,但也别有一番風味,漫山遍野的紅松和雲杉,偶爾裸露的石壁點綴其中,常邖爬上天淨峰的最高處眺望遠方雲霧間連綿不斷的群山。
“這兒的景色也不錯。”
“嗯,”易銘的聲音從一側傳來:“雲衍山脈的三十六峰是知名的美景,今天有些晚了,清晨來的話應該有雲海。”
“感覺你什麼都知道。”常邖想起對方那張标記的密密麻麻的地圖:“你那份地圖應該做了好久吧。”
“你之前和我一起做過一份,隻不過……”易銘聲音頓住,不再言語。
常邖猜出他的未盡之言:“我還能有那耐心?”
易銘垂眸:“确實沒有,你隻是跟我說了你想去的地方,所以我做第二份的時候熟練了很多。”
見對方難掩失落情緒,常邖正打算結束這個話題,卻聽易銘道:“我打算下午離開。”
“行,咱過會兒去跟他們說一聲。”常邖估計那個何平又要發一通脾氣。
“你在這修養。”
“嗯?”常邖繞到易銘面前直視對方:“不去東州了?”
“這個以後再說。”易銘避開他的視線:“我還有其他的事要處理,他們比我更了解你的情況,你在這安心修養總比到處遊走恢複得快。”
常邖平靜地點頭道:“那好吧。”
還想繼續找理由勸常邖留下的易銘微愣,眼神中閃過一絲掙紮:“等我把事情處理完再來找你。”
“行。”
易銘用黑霧凝成一隻青色的小鳥,放在常邖肩上:“如果有事,可以用它聯系我。”
“好。”
新一日的晨光緩緩爬上床沿,常邖側頭看着縮着脖子仍在床頭瞌睡的小青鳥,任憑易銘已經離開的事實一點一點填滿腦海,他覺得自己當時應該表現地留戀一些,最好哭得梨花帶雨央求對方留下來或者帶自己走,可是這樣隻會讓人為難,并且不符合自己一直以來的英勇人設。
他不知道易銘是不是察覺到什麼才選擇離開,但常邖自認為掩飾的很好,對身體時不時傳來的撕裂感和刺痛感已習以為常,不會有過多的表現。
“啾啾!”小青鳥醒了,撲棱翅膀跳到常邖的肩窩處,又将自己團成一個球窩着。
“你爸爸把你賣給我了,從今以後我就是你的新爸爸,”常邖戳了戳它:“快,叫爸爸。”
“啾!”
“哎,好寶寶!”
常邖覺得自己的行為像冷宮裡得了失心瘋的妃子。
避免自己一個人瘋掉,常邖打算去吸點兒人氣,畢竟自己瘋哪有一群人瘋有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