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于朱心的信息其實都比較雜亂,讓人分不清真假,說她和各門派的掌權人都有過牽扯,甚至他們之間還有過孩子,但一直缺少确切的證據,也沒有人承認這件事,”易銘補充道:“可多年前天機院和合歡宗因為争奪陸家勢力鬧得不可開交時,多數門派卻站在合歡宗的一邊,天機院也就松了口。”
常邖摸着下巴:“聽起來,好像合歡宗才是幕後的大佬啊。”
易銘點頭,據他推測,合歡宗第五任朱心與其上三任宗主實際都是一個人,第二任宗主陸離是五百年前的人,那時候四大家族甚至都還沒出現,若是按照平均壽命金丹三百年元嬰五百年來算,她當時至少為元嬰中期,與她如今元嬰後期的修為倒也對得上。
常邖剛想調侃她這幾百年會不會是懈怠了,轉而又想到:不是每個人都能擁有像主角一樣的天賦,因修為不高而壽元将盡的人比比皆是,人都是貪生怕死,所以他們才會不擇手段地提升修為,這也是邖族人悲劇的原因之一。
因為閑不住,常邖從地上拔出幾根草莖開始編弄起來:“可他們就沒人發現這四任宗主是一人?”
“合歡宗做的是人皮面具的買賣,變化相貌對她們來說是很容易的事,”像是知道常邖要問什麼,易銘解釋道:“我找人搜集過她們曆任宗主的畫像,即便第一任宗主沒有留下任何信息,但也輕易能看出,第二任宗主的長相與百花樓現任樓主有七分相似,若是那位海棠姑娘不曾易容的話。”
“所以,朱心在路上提到的上任宗主其實是第一任宗主?”
“或許,但終歸是推測而已。”
“既然是你的推測,那也就大差不離。”由于右手受傷,常邖隻能編一些簡單的東西,于是他時不時地采些野花來裝飾他的草環。
“其實,還有個疑點。”易銘始終與常邖保持一步的距離,多一步都會退回到他身側。
是自己的錯覺嗎,常邖對上易銘的視線,感覺他變得粘人了:“什麼疑點?”
“第一任宗主的痕迹被抹除的太幹淨,”易銘道:“按照常理來說,第一任宗主作為開宗立派之人,不可能連名字都沒留下,可事實就是,他們宗内的人都不知曉這位宗主的名字,隻是稱呼其為大宗主。”
“要是這麼說的話,朱心也極有可能是這位大宗主。”
将做好的花環戴在易銘頭上,常邖拍手道:“果然很适合……你聽過花仙子的故事嗎?”
“聽過。”
“講的是……什麼!你聽過?”
“嗯,一個擁有花仙血統的少女,為了完成自己的使命,帶着一把‘花鑰匙’踏上了尋找幸福與快樂的七色花之旅……是這個故事嗎?”易銘垂眸,在花環的映襯下,仿佛真的是在世的花仙,不對,是花神。
“差不多。”常邖回神,猜測應該是之前的自己講過。
魚仔這時從前方飛來,說是找到了一條去往遠處村莊最便捷的路,易銘記下路線後,它便又竄沒了影。
在易銘的規劃下,兩人應該朝河流的方向走,可還沒走幾步,常邖注意到對方的腳步越來越慢。
“怎麼了?哪裡不舒服嗎?”
“我……”易銘捏了捏眉心,聲音小得常邖差點沒有聽清:“可以抱你一下嗎?”
“啊?”為什麼這麼突然,常邖甚至懷疑自己聽錯了,但見對方臉上的紅意都蔓延到耳根後,也就不再猶豫,主動抱住易銘:“這樣嗎?”
易銘僵住的身體緩緩放松:“嗯,這樣就好。”
“這樣就可以減輕陣法對你的影響嗎?”常邖找了個舒服的姿勢,下巴搭在易銘的肩膀上。
“嗯。”
“可是你還在發熱,”常邖感受着對方愈來愈強的心跳:“窺心陣的作用真的隻是放大欲望嗎?”
“可以了,松開吧。”
易銘沒有直接回答他的問題,表示自己隻知道這些,而且從目前的情況來看,這裡不止是結界這麼簡單,他們更像是進入一個秘境,而法陣是直接作用在秘境上,影響範圍才會這麼廣。
“我還以是幻境,秘境的話……秘境裡也會有人生活嗎,我瞧着那個村裡應該住着不少人。”常邖用沒受傷的左手去牽易銘的手:“這樣的話你會不會好受些?”
“其實……不用,”易銘的臉紅像是要燒起來,卻也沒掙脫他:“這樣會很怪。”
“哎呀,管它怪不怪,自己舒服才最重要,你就說這樣會不會好點,不用顧慮太多。”
易銘回握住對方的手:“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