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隻是哄騙你的話術,他們隐瞞了你的體檢報告,信息素數據庫裡也沒有你的信息,而且因為你身體的原因,你……”
紀延與欲言又止,想把原因全部抛到他面前,卻又怕甯栖承受不了這件事,隻能轉移了方向,說:“他才回來沒幾天就來見你,你們隻見了三次面就在一起,都沒有互相了解過,你想,這難道不是有預謀的嗎?”
甯栖擡着頭望向他,腦海裡突然回憶起那天管家提醒他釋放信息素幫賀沅淮緩解的事情,眼睛裡充滿了迷茫。
“不會的……”甯栖底氣不足,喃喃道。
賀沅淮親口跟他說的,他們會結婚,雖然他說不喜歡自己,但後來也說這是氣自己說不出他的優點才騙自己的。
那就是喜歡自己的。
“栖栖,我也不想告訴你這些,可是我不能看你被蒙在鼓裡,可能你不相信我說的,或者你可以去問你們院長……”紀延與雙手握住他的肩膀,又遲疑的說:“不,可能你們院長也不會告訴你……”
“不是這樣的,”甯栖搖搖頭,自顧自的解釋,像是說給紀延與聽,又像是在說給自己聽,“我們現在在互相了解的,而且先生說了,我們要結婚他才會标記我……”
紀延與恨鐵不成鋼,覺得甯栖就是被洗腦了,說:“可他現在還是标記你了。”
甯栖腦子已經有些亂,摸了摸後頸的抑制貼,卻突然沒了信心,開始自我懷疑起來,順着紀延與的話解釋:“這隻是臨時标記……”
“有什麼區别嗎?”紀延與晃了晃他的胳膊,說:“甯栖,沒有什麼區别,隻是循序漸進而已,最後都沒什麼區别,最後痛苦的隻是你,賀家不會接受你,他們不會接受一個無法生育的Omega……”
紀延與情緒激動,試圖讓甯栖清醒的情緒太過強烈,等意識到的時候已經口無遮攔的說出了真相。
甯栖信念已經崩塌,愣在原地,遲遲沒有回應。
“栖栖……”紀延與喊他。
甯栖這才反應過來。
“師兄,你、你是什麼意思……”甯栖顫顫巍巍的問,嘴唇都有些發抖,他現在隻覺得接收了太多的信息,完全無法思考。
紀延與看着甯栖無助的樣子,心裡萬分心疼,下意識的俯身抱住他,說:“抱歉,栖栖,我本來沒想告訴你的,可是我不能看你被他們利用,賀家從一開始就知道你的身體狀況,學校每年的的體檢報告隻給你基本結果,賀家卻會收到一份詳細結果,所以你的事情他們都了如指掌……”
“你跟賀沅淮的匹配度,你沒有發晴期的事,還有你無法生育的事,賀家都一清二楚,他們隻是拿你當賀沅淮的藥方,賀沅淮怎麼可能不知道?”
甯栖沒有推開他,眼神有些木讷,他不願相信紀延與說的話,于是開始自我安慰道:“我……我都不知道的,醫生沒有告訴我,醫生隻說我不會有發晴期……”
怎麼會無法生育呢?他不是Omega嗎?雖然他身體情況特殊,可是醫生不是說隻是沒有發晴期,沒有别的影響嗎?
他從來沒想過要生育的事情,可是能不能和想不想是兩回事啊,如果賀沅淮知道,可能也真的會嫌棄他這樣特殊的情況吧?
“院長,院長肯定知道的,對,院長肯定知道的,我要去問他……”甯栖有些無法承受,自言自語道,下一秒突然推開了紀延與,轉身跑掉。
紀延與追上去,看到甯栖已經崩潰似的,無措的臉上全是淚。
大概沒想到甯栖反應如此大,紀延與滿心愧疚,不由自主的再一次把他抱進懷裡,說:“栖栖,别害怕,有我在,我會幫你……”
甯栖搖搖頭,“怎麼會呢,如果是真的,我自己怎麼會不知道呢……”
雖然這樣說,可是想到醫生說他沒有發晴期,這樣聯系起來,好像也是有迹可循。
“我、我要回去了,師兄,我先回去了……”
甯栖失魂落魄的推開了紀延與,轉頭往宿舍樓走去。
紀延與見狀也隻能跟上他。
甯栖回到宿舍便着急忙慌的去到走廊,給院長打去電話,也顧不得現在時間很晚。
他心裡很害怕,害怕從院長那裡得到肯定的答案,也開始害怕面對賀沅淮,如果他真的早就已經知道,如果他真的是為了治病而騙自己呢?
不會的,賀沅淮都說要跟自己結婚的。
甯栖搖搖頭,甩掉這些不切實際的想法。
電話接通,沒等對方說話,甯栖便着急開口,聲音有些哽咽:“院長……”
“栖栖,怎麼了?”院長聽到甯栖的啜泣聲,着急的問。
“他們、他們說是因為要給賀先生治病,董事長他們才資助我的……”甯栖說着,已經泣不成聲。
院長卻突然沉默了。
甯栖心涼了半截,接着問:“真的是這樣……那是因為醫生說我沒有發晴期,所以才不能生育嗎?”
沉默半晌的院長突然說:“栖栖,誰跟你說的?”
算是默認,原本還抱有一絲希望的甯栖信念徹底崩塌,眼淚瞬間開始止不住的掉,哭着說:“我都不知道這些,都沒有人告訴我,我隻是董事長他們買來治病的藥,賀先生也不是真的喜歡對不對……”
大概是聽到甯栖哭的傷心,院長也有些心急,問道:“是賀家跟你說什麼了嗎?栖栖,他們對你做什麼了嗎?”
甯栖隻是哭着搖頭,卻忘了對方根本看不到,沒得到回應的院長更加着急了,笃定了賀家欺負人,什麼也顧不得了,說:“先别哭了栖栖,我明天去接你回來好嗎?我們不在那邊了,回來好嗎……”
甯栖什麼也聽不進去,一味地傷心,說:“院長你早就知道的對不對?隻有我自己不知道……”
院長有些心疼又無措,山高皇帝遠,他也不知道該怎麼辦,此刻非常後悔,心想或許他不該拿甯栖一個人換整個孤兒院的富貴,這對甯栖來說是多麼不公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