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麼小小的一個人，如果真的無能為力，那該怎麼讓甯栖接受這一切呢？

腺體與生直腔發育不良對一個Omega帶來的影響僅僅隻有不能生育這一點嗎？

或者如果真的不止表面上存在的問題，他又該如何面對呢？

他第一次産生了一種對失去的擔憂與害怕。

檢查結果出來一部分，醫生看着結果，出于職業素養，表情并沒有什麼波瀾，說：“腺體與生直腔發育不良，信息素水平正常。”

“這樣的情況比較少數，一般是會影響生育，其他方面目前來說并沒有造成什麼影響，需要定期檢查。”

“那可以治愈嗎？”甯栖急不可耐的問。

醫生看了一眼甯栖，頓了頓，說：“雖然目前沒有先例，但如果采取一些措施也是有希望治愈的。”

甯栖松了口氣，随後聽到醫生說：“先去拿一下其他報告吧，我會出一個具體的治療方案，賀先生可以先留下來記一下注意事項。”

甯栖沒有多想就出門去。

辦公室隻剩下賀沅淮和醫生兩個人，醫生看着檢查結果，歎了口氣，說：“董事長囑咐過檢查結果要對甯先生有所保留，可能有些話我需要單獨跟您說一下。”

賀沅淮頓感不妙，才發現所謂的讓甯栖拿報告隻是支開他的借口，不過也沒有提出意見。

他明白父親的意思，以前瞞着甯栖，是因為事關重大，在賀家眼裡，甯栖隻是工具，而他的情況越少人知道越好，而如果甯栖本人知道了，大概會很激動，徒生事端。

雖然賀沅淮不苟同這樣的做法，可是結果他是接受的。

賀沅淮沒說什麼，随後聽到醫生說：“這種情況是非常罕見的，可能不止影響生育，甚至即便您對甯先生做了完全标記，對他的影響也是微乎其微。”

“什麼意思？”賀沅淮雲裡霧裡。

“簡單來說就是，即便進行了完全标記，甯先生的信息素依舊可以影響其他alpha，也同樣會對其他alpha的信息素做出反應。”

賀沅淮難以置信，問道：“也就是說我根本無法完全标記他？”

醫生搖搖頭，說：“标記是很難覆蓋的，而且甯先生對外界信息素的反應會随着您對他标記的頻率下降，也就是說通過不斷的标記，甯先生生理的反應有可能會傾向于普通的完全标記。”

賀沅淮一時間大概無法接受這個結果，“也隻是有可能是嗎？”

醫生不置可否，繼續說：“目前我們可能無法保證提供可靠的方案來治愈，甯先生已經成年，身體的各項器官都已發育成熟，而腺體與生直腔又極為敏感又脆弱，普通刺激生長的藥物不能貿然使用。”

賀沅淮心瞬間沉了下來，明知道醫生所說的不會有假，但心裡還是不願相信，找不到反駁的理由，又不甘心，隻能問：“為什麼會這樣？是因為發育的時候沒有照顧好嗎？”

醫生欲言又止，說：“這個我們也無法确定，不過……”

“不過什麼？”賀沅淮着急的問。

醫生頓了頓，随後擺出禮貌的微笑，搖了搖頭說：“沒有依據的事情我們也不好妄下定論，不過關于甯先生的事情，我想您的父親應該更了解一些。”

賀沅淮還想說什麼，甯栖已經拿了報告回來，賀沅淮隻能作罷。

醫生接過報告，已經恢複了嚴肅的神情，沒有打算将剛才跟賀沅淮說的話告訴甯栖，隻是扶了扶眼鏡，面無表情的說：“信息素檢查結果很正常，沒什麼大問題，吃藥意義不大，不過想要恢複可以嘗試一些其他的辦法。”

甯栖眼裡放光，像是看到了希望似的，很迫不及待，問道：“什麼辦法呀？”

醫生說：“信息素刺激，簡單來說就是标記。”

甯栖有些意外，就這麼簡單嗎？

“就隻是這樣嗎？”

醫生搖搖頭，說：“當然不是，是要對腺體和生直腔反複刺激，因為匹配度比較高，可以通過提高同房頻率，使腺體和生直腔受到刺激，會有二次發育的可能。”

甯栖已經相信自己有治愈的可能，心情已經不再像之前那樣沉重，聽到醫生的話，明知道醫生所說的話是為了治病，卻還是轉頭看了一眼賀沅淮，然後沒出息的紅了臉。

賀沅淮拿了檢查報告便帶甯栖離開了醫院，他還想着醫生的話，打算回去問一下父親，甯栖身上究竟還有什麼秘密是自己不知道的。

甯栖還蒙在鼓裡，雖然檢查結果并不理想，但他已經天真的相信會有希望，于是路上話也變得多了起來，跟賀沅淮講自己昨天有多害怕。

“董事長希望我幫你治病我都可以理解的，他們為孤兒院花了那麼多精力，想要一些回報也是應該的，但是我特别害怕，我還以為你其實根本就不喜歡我，隻是為了要治病才跟我在一起呢……”

賀沅淮無奈苦笑，看着甯栖天真的樣子心裡愧疚又心疼，同時又理解了父親為什麼說無能為力的事情，讓甯栖知道之後除了徒增煩惱，其實并沒有什麼其他的意義。

“我身體還沒有差到需要賣身的地步。”賀沅淮捏了捏他的臉，開玩笑的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