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到堂屋時,雲裴已經背好了他那一套打獵的東西,見顧柳來,接過他手上的竹簍,一并利落的背在了肩膀上。
顧柳送着雲裴一直走到門口,雲裴站在門口對他說:“那我上山去了,你一個人在家,家裡的活兒你看着幹,累了就歇一會,不着急,約摸傍晚我就回來了,不用擔心。”
這還是顧柳嫁來以後頭一次見雲裴離家上山打獵,說不擔心是假的,隻是他依舊乖乖的點頭,同時忍不住囑咐道:“相公也是,布袋裡我給裝了四個厚烙餅和一個白水蛋,相公你餓了就拿出來吃,天熱,要記得常喝水,竹簍裡有汗巾,出汗了就擦一擦。”
聽着這些細碎的絮叨,雲裴忍不住笑了,心裡暖暖的。
以前師娘也是這樣細心的幫師父一件一件的打理上山的東西,今日終于也有人這樣待他。
想起師娘以前每每送師父出門時還會站在門口對師父說“我在家等你回來。”
雲裴看了看夫郎,心裡也有些期待。
隻是等了一會都不見小夫郎再說些什麼了,心裡雖有些失落,但也沒有強求。
最後,他隻是伸手蹭了蹭顧柳眼尾那顆小孕痣,然後幹脆的轉身,背着東西往山裡去了。
直到雲裴的身影再看不見了,顧柳才回過神來,楞楞的摸了摸自己的眼尾。
相公好像特别喜歡他眼角這顆孕痣。
被他手指蹭過的地方仿佛還在發熱,顧柳拍了拍自己的臉,收拾好心情,轉身回家。
合上院門,耀眼的日光将本就沒多大的小院映照的亮亮堂堂的,屋裡少了那個高大健碩的身影,一時顯得有些空蕩安靜,顧柳竟有些不習慣了。
再打眼一瞧,家裡好像也沒什麼大的活計要幹的。
兩個水缸都灌得滿滿的,前院的牆角邊整整齊齊的碼放着一大摞劈好的柴火,竈房裡也是,柴房的地上還有許多剖好的細細的竹片。
都是雲裴走之前給弄好的。
這些天,他閑時不是去河邊挑水就是去山上打柴,砍竹子,剖竹片,心裡想着這些力氣活兒他都弄好了,等他不在家時顧柳就可以少幹些。
這樣一來,家裡就隻剩下一些瑣碎的事了。
顧柳在家先是把掃帚拿了出來,把家裡前前後後和後院的畜牲圈都打掃了一遍。
雖然後院沒養幾隻雞鴨,但如今天熱,還得得弄得幹幹淨淨的才不容易惹蚊蟲,蚊蟲少了,人住的也清爽些。
瞧着日頭還不錯,他又回屋把自己和雲裴夜裡蓋的被褥抱了出來,攤在院裡的竹架上曬。
他倆現如今蓋的被子還是成親時做的,連被褥都是新的,才蓋了幾日,還不用拆下來洗,不過曬一曬,蓋起來就更加的松軟舒服。
想着過段時間家裡要做腌菜了,于是顧柳把竈房裡那幾個生了灰的腌菜缸子也抱了出來擦洗了一番,洗好了再放在太陽底下曬,晾晾風。
家裡之前沒做腌菜,他們這兩日吃的還是之前馬嬸兒給他們送的一小壇。
這段時間隻能先這麼将就着,等菜園子裡的菜打下來了就好了,他也可以去山裡挖些野菜回來先做着。
不知道相公愛不愛吃豆醬,如果他喜歡,他還可以自己做一缸黃豆醬吃。
豆醬這東西,村裡還有人家專門做來賣,因為裡頭摻了點清油,所以賣的也不便宜,三十文錢才一小罐,要吃就上他家去打,隻是顧柳覺得有些貴,他自己在家也能做,還能省下一筆錢。
等這些都弄完了,他才從屋裡抱了一籃針線和幾件雲裴的舊衣裳出來,坐在屋檐底下給雲裴補衣裳。
雲裴是個獵戶,成日都在山裡奔走,山裡的樹枝多,草刺也多,時常一不留神衣裳就被樹枝勾破口子。
前幾日顧柳在屋裡收拾衣裳的時候就看見衣櫃裡有好幾件勾破了口子的衣裳,現在得空了正好拿出來補補。
鄉下人穿的衣服大多都是粗衣麻布,少有繡什麼花樣的,顧柳的繡工不行,但是針線活兒卻是可以的,他會做衣裳,針腳縫的也整齊細密,這對于普通人家來說也就夠了。
剛補好一件衣服,顧柳忽然聽見前院忽然有人敲門。
顧柳放下手裡的針線去開門,心裡還有些奇怪。
這個時候會是什麼人過來。
然而一開門,看到院門前站着的的人,顧柳卻是雙眼一亮。
顧柳有些驚喜的看着來人:“冬哥兒,你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