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親愛的同學們,尊敬的老師們,敬愛的家長朋友們:大家上午好!時光荏苒,歲月如梭,又是一年畢業季,如期而至。今天我們齊聚在這裡,共同舉辦高三年級的畢業典禮,我謹代表全校師生員工,向全體畢業生送上最誠摯的祝福……”
學校大禮堂内,校長站在繁花裝點的演講台上發表緻辭,講話順着音響設備傳遍了寬敞的會場。
會場内冷氣十足,觀衆席上座無虛席。
統一穿着夏裝校服的學生們各自待在自己班級的區域,而前幾排坐的是學校的董事會成員和應邀出席的學生家長。
聖德斯學院的畢業典禮向來都是盛大而隆重的。
畢竟能來到這裡出席典禮的嘉賓都是帝都排得上号的名流,而學生們的身份自不必說,大多是未來将要子承父業的二代,他們的畢業典禮也算是某種意義上的成人禮,自然會受到來自社會各界的關注。
校長在緻辭的最後表示,凡此過往,皆成序章,畢業不是終點,而是新的起點,今後的征程将從這裡啟航,祝願大家一切順利!
畢業往往意味着一段裡程的終結,也總是和離别挂鈎,談起來難免傷感。
已經有情感阈值低的女孩子感觸地濕了眼眶。
隻是讓七班學生沒想到的是,他們班哭得最兇的人居然是班主任。
“老師你怎麼了?”
林欣偏過頭,伸手抹了把眼睛,想表現得輕松自然,卻又忍不住哽咽道:“沒什麼,老師高興。”
班裡同學哪裡見得了這種場面,有意活躍氣氛,于是紛紛打起了哈哈,“也是,老師你以前不是總說我們調皮搗蛋一天天的不讓人省心嗎?這下終于把我們送走了,以後沒人再給您添麻煩了,确實值得高興哈!”
“怎麼會呢,老師沒有這麼想,那隻不過是當時的氣話,老師對你們期望高,是希望你們不要辜負自己。”
年輕的班主任搖了搖頭,話音一轉,又動容地說,“其實你們都很棒,都是老師的好孩子,老師為你們感到驕傲!”
現場一派師慈生孝的感人景象。
祝臨星從走道經過,順手給她遞了張紙巾。
林欣接過紙巾道了聲謝,一邊擦掉眼角的淚水,一邊無差别誇人:“祝臨星,你也好樣的。”
當事人沒想到送個紙還能被誇。
“這多不好意思。”
然後兩秒後,又遞過去一張紙,大言不慚道:“像我這種情況,應該屬于那種逆風翻盤的典型案例,挺少見的吧。老師還可以跟下一屆學弟學妹們多美言我幾句,我勉為其難給他們做一下榜樣。”
班主任:“……”
這哪裡是不好意思,你太好意思了。
“算起來,欣姐,我們還是您帶的第一屆學生呢。”
林欣不知道這人又想捏造什麼,于是沒接茬。
“按照這個思路,要是以後還遇到難管教的學生,您就說‘你們是我帶過最差的一屆’震懾他們。長此以往,我們這屆豈不是會變成那種活在傳說裡的、無法超越的存在。”
旁邊有女生補充:“類似純元皇後那種。”
有人瞬間get,“哇!”
班裡坐在周圍的其他人也來湊熱鬧,“哇噢噢噢!”
林欣:“?”
被這麼一攪和,原本傷感溫情的氛圍被破壞得沒剩多少了。班主任收回眼淚,終于忍無可忍地趕人,“回到你的位置上去!”
祝臨星:“哦。”
他在後排找到自己的座位,還沒有坐下,旁邊的人就擡眼看了過來,輕聲問:“哥哥去了哪裡?”
“處理一些事情。”
“剛才不是說去洗手間麼?”
“對呀,就是處理這個事情,很要緊對吧,不然你想聽什麼?”祝臨星很自然地說,幹脆撐着座椅之間的扶手,俯下身子,在對方耳邊刻意壓低了聲線,深沉道:“去所裡辦點兒事?”
顯然沈奕行沒能理解這種幽默。
他就着這個姿勢仰頭,在祝臨星耳邊嗅了嗅,然後戳穿了他的謊言。
“可是你身上有女生的香水味。”
“!”
祝臨星悚然一驚,好賴是穩住了,他的反應不可謂不快,“可能是剛剛和老師聊天的時候不小心沾上的。”他摸摸沈奕行的臉,笑道:“你是小狗嗎?這都能聞得到。”
說完又懶洋洋地往椅背上一靠,看向演講台上的人,絲滑地轉移話題:“今年的學生代表是他啊,瞧着怪正經的。”
畢業典禮正好進行到優秀畢業生代表發言的環節。
蕭澤羽一身校服正裝,戴着他标志性的金邊眼鏡,慢條斯理地念着講稿。他作為文科第一和學生會會長,站在那個位置倒也十分合理。
祝臨星聽了一會兒,又想起來沈奕行不知道出于什麼原因好像不太喜歡蕭澤羽,于是準備說些什麼,試圖挽救一下自己兒時玩伴之一的形象。
沒想到在他開口之前,沈奕行先說話了,他問:“可以和我說說你們以前的事情嗎?”
祝臨星沒聽出來翻舊賬的意思。
“蕭澤羽這個人吧,從小就比較早熟,在我們還在玩過家家的時候他就開始學各種東西了,總之是挺靠譜的一個人,而且各種考試也經常是第一名,像你一樣……”
他斟酌了一下,回憶了幾件有代表性的事情,還專挑好的方面講,想着他們聰明人之間說不準會有種惺惺相惜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