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挂斷電話,趕緊把箱子放了回去。
林之清趕到西陵中學時,校門口已經圍了不少家長,這些都是接到消息趕過來要接孩子回去的,被門衛擋住不讓進,沒說兩句就吵了起來,一群人頓時擠作一團。
林之清掏出證件往衆人眼前一晃:“警察。”
她聲音不大不小,卻很有震懾力,不過兩個字,就讓堆在門口的家長安靜下來,已經提前抵達案發現場的警察正好趕到校門口,林之清沖他們招手,随即眼神示意他們安撫好家長們,走之前,低聲提醒了一句:“别讓那幫記者聞到味了。”
身穿制服的幾名警察紛紛點頭,上前攔在衆人面前。
西陵市不小,但還算太平,很少發生什麼重大刑事案件,所以每次發生殺人案之類的,記者就像蒼蠅一樣纏上來了,但凡調查過程中聽到了任何風吹草動,都會在媒體平台大肆報道,引起市民恐慌,間接對警方施壓。
以前就有過一個案子,連環案,死者都是身材瘦弱的女性,案子被記者報道後,兇手再也沒有犯案,而原本已經找到線索,打算提前埋伏的警方,就此中斷了所有線索,這案子也就成了懸案。
林之清不喜歡記者,更不喜歡添油加醋的各種媒體,不過眼下最重要的是解決案子,隻有盡快找到兇手,才能将輿論徹底扼殺在搖籃裡。
她走出沒多遠便看到了宋平。
他着急忙慌走上來,張口便喊:“林隊,你終于來了!”
“我的天,你是沒看見啊,現場簡直就是嘔——”宋平說着幹嘔了一下,拍了拍胸口繼續說,“一片狼藉。”
“哦對了,案發現場在體育器材室,死者是學校裡的一名數學老師,因為今天學生們要上體育課,有學生過來拿器材,結果就陰差陽錯發現了屍體。”
說到這,宋平歎了口氣,壓低聲音說:“那兩個學生好像還吓得不輕,現在醫生過來正在給他們做心理疏導,說是連說話都困難呢,估計一時半會是問不出什麼線索了。”
“死亡時間确定了嗎?”林之清邊走邊問。
宋平搖頭:“還沒來。”
林之清眉頭一皺,現在距離報案都快半小時了,法醫居然還沒到現場?
她忍着沒發火,加快腳步朝着體育館走去。
這裡的學生已經都疏散了,留在現場的隻有學校裡的領導和幾名老師,這些人正在接受警察的問詢,其中有人情緒激動,說話間已是要哭出來的狀态,林之清經過時瞥了那人一眼,沒停留,伸手掀開警戒線走進了器材室。
一進門,便是一大股濃厚的血腥味撲面而來。
林之清接過旁邊警員遞來的手套戴上,視線落在遠處牆上。
潔白的牆面布滿了淩亂的血迹,一個男人呈“大”字狀被人釘在牆上,其中兩顆釘子釘在掌心,另外兩顆則釘進腳背,最後一顆,釘在了男人的下身,那個位置似乎釘了很多下,血肉都爛成渣滓了。
男人的脖子有道極其明顯的勒痕,乍一看好像是被人勒死的,但由于那身已經幹涸的血迹,林之清又覺得,他也有可能是死于失血過多。
男人的表情十分猙獰,像是臨死前看到了什麼恐怖的畫面。
林之清走了上去,近距離觀察男人的死狀。
宋平在一旁捂住口鼻,嫌棄道:“你說兇手跟死者之間到底有什麼深仇大恨啊,把人殺了也就算了,居然還用這種方式毀壞屍體。”
他看林之清湊得太近,目光不自覺又落在死者下身位置,用力咽了口唾沫,在心裡感歎道:不愧是林隊啊,一點兒反應都沒有。
林之清近距離觀察了一下那幾顆釘子,随後說道:“這好像是棺材釘。”
宋平:“啊?”
棺材釘是什麼?
林之清:“就是用來固定棺材的一種長釘。”
宋平頓時皺起眉頭:“看來還真是仇殺啊。”
身後忽然傳來一陣輕微的腳步聲,林之清轉頭看去,隻見一個穿着長款大衣的女人站在那裡,臉上挂着淡淡笑意。
她立刻注意到女人手裡的箱子,随即便聽女人開了口:“你好,我是新來的法醫,蘇绫。”
林之清早就聽說這幾天要來一位女法醫,還聽說人本來是要去省廳的,可不知道什麼原因,卻選擇了市局,之前宋平也在電話裡提過,用十分誇張的語氣說,超級有氣質,絕對是大美女級别。
她向來對宋平的審美不敢苟同,但今日一見,卻也覺得,正如他所說,是個美人。
隻不過……
林之清微微蹙起眉頭:“我們是不是在哪兒見過?”
宋平一驚,目光在兩人之間來回掃動。
蘇绫勾起唇角:“也許吧,林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