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之清笑了笑:“原來你這麼聽勸啊。”
“你可以查,但我有個條件。”
“什麼條件?”
季星辰重新将目光投向她,語氣認真嚴肅:“調查過程,我要全程參與。”
她話音落下的一瞬,燒烤攤的塑料棚外,站在陰影裡的段薇緩緩垂下眼眸,勾起了唇角。
***
回到段薇家,季星辰裝作沒事人一樣進了自己卧室。
林之清讓她搬出去,她沒同意,認為隻有待在段薇身邊,才能時刻預防她做出什麼可疑的舉動。
以防萬一,林之清也要跟進來一起住,并且主動要求睡沙發,但季星辰跟她僵持了半天還是把她叫進來了。
“你幹嘛?”林之清感覺後腦勺癢癢的,一轉頭,就見季星辰拿着碘伏打算給她消毒的樣子。
“你是準備感染了再去住院嗎?”季星辰冷着臉說。
林之清猶豫着把頭伸過去:“那你……輕點啊。”
“輕點?”季星辰冷笑一聲,一下就揭開了包在外面的紗布,痛得林之清“嘶”了一聲,立刻咬緊了牙關。
“我還以為林隊長的腦袋是鐵打的,不怕痛。”
叫你當時不知道躲,活該。
林之清哼了一聲:“你這叫公報私仇。”
季星辰手一頓,忽然放輕了動作,沒再說話,在台燈的暖光中,幫林之清重新包紮好了。
因為隔牆有耳,所以兩人沒有繼續讨論接下來的行動,索性關了燈早點睡覺,季星辰習慣背過身去,見她轉身,林之清便貼了過去,伸手穿過她的胳膊,想抱。
季星辰低聲警告:“不睡就出去。”
林之清把手縮了回來,縮回來的同時小聲嘀咕:“可我抱着你才睡得着。”
季星辰皺着眉歎了口氣,把那隻手拉了回來:“别亂動。”
林之清一下就樂了,湊到她後背肩頭位置拱了兩下。
房間裡靜了幾秒,季星辰忽然問道:“你晚上會做噩夢嗎?”
林之清睜開眼:“噩夢倒是不常做,就是單純睡不着而已。”
季星辰放心地合上眼:“那大概是因為你還不夠累。”
“也許吧。”林之清說。
次日一早,林之清把季星辰送到了咖啡店才往市局趕。
季星辰原本以為話說開了之後,段薇會有所行動,但奇怪的是,這人跟平時沒什麼兩樣,依舊充分發揮八卦精神,一個上午嘴都沒停過。
店員偷偷來問她,是不是跟老闆吵架了。
季星辰嗯了一聲,段薇就突然冒出來否認:“誰吵架了,我們好着呢!”
可段薇看起來越是正常,季星辰就越覺得她心裡在憋着什麼壞,于是連午休都去辦公室裡盯着她。
段薇趕了好幾次,實在無可奈何,說:“我保證不會對你的親親小青梅做什麼,你怎麼就是不信呢?”
季星辰抱着胳膊坐在沙發上,直勾勾地盯着她:“她有名字。”
“你至于這麼防着我麼?”
季星辰:“至于。”
段薇:“……”
“在你沒有告訴我原因之前,我會一直盯着你。”
段薇:“那你就一直盯着我吧,看看能不能盯出朵花來。”
這邊季星辰當起了明面上的卧底,林之清那邊也将段薇的事告訴了張曉。
張曉聽完前因後果,撐着下巴思考許久才問:“季星辰怎麼說?”
林之清理直氣壯:“我沒問。”
“為什麼不問?”張曉說,“之前我跟你說的那些話,你是一個字都沒聽進去是吧?”
“她想說的時候自然會說,我不想逼她。”
“……”
張曉悶聲看着她,知道這人就是個做了決定就不會輕易改變的性格,原本讓她開口問,就是想的她們兩人之間關系更為親近,季星辰要是能說出真相,她們也不必耗費時間精力繼續查下去了。
既然季星辰這條路是走不通了,那她隻能像林之清說的,先從這個段薇身上入手了。
又是一陣沉默,張曉問道:“大過年的挖墳,好像有點不太道德,咱們當警察的不能知法犯法,要不……你去問問蘇法醫那邊有沒有什麼辦法,可以在不挖墳的情況下驗出DNA?”
“就是取個樣本,挖了填回去不就行了,這麼麻煩……”
“你别搞啊!”張曉一拍桌子,想到之前她差點開槍打死嫌疑人的事就頭痛,無奈擺擺手,“趕快去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