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有期徒刑，也是你們找的證據，是你們給她判的！”季琅微微睜大眼睛，越說越擡起下巴，好像在堅守着什麼。

林之清點頭：“是。”

季琅眼睛一眨不眨：“那你們現在什麼意思？什麼叫‘十年冤獄’？什麼叫‘以為人是我殺的’？”

“我殺誰了？那個畜生？”她嘴角一撇，笑得勉強，“是，我承認我當初是想過殺了他，但我最後沒這麼做，他人死的時候，我在外地出差，這一點，當初你們警察已經調查過了，你現在僅憑一個破镯子就想給我定罪，不覺得可笑嗎？”

她的視線在林之清臉上停留了一瞬，随即又道：“我記得你，你以前跟她是好朋友，不過作為一名警察，你不覺得，你現在有點公私不分麼？”

林之清勾起唇角：“看來你是堅持相信季星辰就是真兇了？”

“你到底想說什麼？”

“我想……”林之清頓了頓，“我知道她當初為什麼堅持認罪了。”

季琅眼睫顫動，克制着心裡的火氣：“你什麼意思？”

林之清聳聳肩，挑眉道：“隻能說，攤上你這麼個親媽，算她倒黴咯。”

季琅氣笑了，再也克制不住内心的怒意，揚手便落。

啪地一聲，落在了林之清臉上，清脆的巴掌聲吓了宋平一跳，一邊奇怪以林之清的身手，明明可以躲開這一下，為什麼偏偏站着不動，一邊沖上去攔住還要再打的季琅：“還打？你這叫襲警，你知不知道！”

宋平本來就愁找不到借口把人留下，現在機會來了，他想也不想，直接摘下手铐給季琅戴上：“得，我看你現在也是不想走了，那就如你所願，給你找個單間冷靜冷靜吧！”

走到門口時，宋平回頭去看林之清，忽然發現她頂着半邊大紅臉在笑，立刻明白過來，她剛才就是故意挨打的！

“放開我！”季琅掙紮不休，沖着林之清尖聲喊道，“你憑什麼這麼說？你憑什麼！！”

林之清站在原地，笑得更明顯了：“實話實說而已，你要不愛聽，那你就去投訴啊。”

季琅渾身發抖，指着林之清的手指也顫個不停：“好，你等着，我要告你，我要告你！律師……我要找我的律師！！”

宋平把人拽了出去：“等你什麼時候出來再說吧。”

走出審訊室，林之清跟張曉撞了個正着，她立馬摸着剛才被打的那半邊臉，說：“這次我可沒先斬後奏啊，是她單方面毆打我的。”

張曉無奈搖頭：“行了别裝了，你不就是想找個由頭把她扣了嗎，現在人扣下來了，你打算怎麼做？”

林之清垂下手，表情瞬間變得嚴肅：“靜觀其變。”

……

晚上九點半，林之清又到了那家咖啡店。

現在這個時間沒多少客人，值班的店員已經在收拾打掃了，沒有搭理坐在窗邊的人，直到快要關門時才走過去催她離開。

林之清問其中一人：“你們老闆今天怎麼沒來店裡？”

店員歎了口氣：“聽說是病了。”

林之清起身：“是麼？”

“是啊，林警官你天天過來報到，該不是真看上我們老闆了吧？”店員跟身邊的同事對視一眼，勾勾唇角，又說，“不過你們倆看起來……好像撞号了哦。”

說完，兩人低聲笑了起來。

林之清面無表情地掃了兩人一眼：“都說多少遍了，不是你們想的那樣。”

看兩人笑着點頭的樣子，她知道解釋也是白搭，轉身就走。

沒回宿舍，馬不停蹄去了段薇的住處。

門敲了半天，沒人應聲，林之清摸出手機打了個電話，耳朵湊在門上去聽，沒聽到手機鈴聲，思考片刻，還是撬鎖進門，反正這些天也不是第一次進了。

屋裡沒開燈，林之清輕車熟路來到段薇的卧室，打開燈一看，裡頭沒人，她頓時心頭一跳：抓到了。

這兩個月她一直盯着段薇，不止段薇，還有李雪她們，這些跟季星辰有關的人，一隻手都數得過來，盯着倒是不算太費功夫，不過除了段薇以外，其餘幾人每天都有固定的事情要做。

李雪和李素華要上班，秦禮要負責在家做飯，隻有段薇，隔三差五不在店裡，也不在家，林之清主要盯着的人就是她。

一般來說，晚上段薇總是會待在家裡，隻有白天偶爾消失一段時間，今天居然連晚上都沒在，她立刻察覺到不對勁，聯系宋平那邊即刻定位。

她以為段薇又會像之前一樣關機，沒曾想這次居然沒有。

聽到電話那頭宋平的聲音，林之清不确定地重複了一遍：“精神病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