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光浩告訴汪海紅,千萬别被楊少剛忽悠了。
她才十六歲,還有大把大把的時間,可以學習,可以進步,可以走出這座大山,可以看看外面的世界。
汪海紅有點怯怯,有點驚喜:“你……你不嫌棄我?”
李光浩屈起食指刮了一下她的鼻子:“傻丫頭,我怎麼會嫌棄你?”
“我在這邊的支教也快到日子了,等都結束了,咱們倆一起離開這裡。”
汪海紅喜悅的心情瞬間沖到頂峰,随後又忍不住給自己潑了點冷水。
“我……我可以嗎?出去之後,别人會不會覺得我是個怪物……”
“你要是不願意提起,完全可以永遠保密下去,肚子上的那些東西,去醫院弄出來,”李光浩表情認真,“而且你們所謂的能力,隻能說明你們體質特殊,這些都可以通過科學來解釋,沒有什麼好過于在意的,千萬不要被這個困住自己!”
李光浩侃侃而談的樣子那麼迷人,汪海紅覺得自己的心又向他貼近了幾分。
兩人的感情進一步升溫,汪海紅白天依舊按照楊少剛的安排在家呆着,晚上幾乎每天都偷偷溜出來找李光浩。
失去處子之身,探礦的能力肯定會漸漸減弱,汪海紅也已經想好了應對措施,就說是副作用造成的,正好可以以此為借口不再去礦場了。
這一晚,兩人正卿卿我我時,楊少剛氣勢洶洶地出現在李光浩宿舍門口。
汪海紅這才知道,其實楊少剛早就發現她不對勁了,虧她還自信滿滿以為藏得很好。
楊少剛看着縮在床上的汪海紅,眼睛像是要吃人,一揮手,身後跟上來三四個年輕力壯的村民,手中都拿着棍子。
楊少剛橫眉怒目,指着李光浩:“這個人,勾引咱村女孩,虧得他還是個老師!”
“絕對不能饒過他!”
話音未落,那幾個人一擁而上,手中的家夥事兒雨點般落下,像是提前說好了似的,都招呼在他的左腿上。
李光浩想要反抗,卻瞬間疼得暈了過去。
汪海紅尖叫着撲到李光浩身邊:“你們憑什麼打人!楊叔!快讓他們住手!會死人的!”
見楊少剛冷哼不語,汪海紅也直起了身子,面目猙獰:“行,你們就算把他打殘了,打死了!我也不會離開他!”
轉頭直視着楊少剛:“我告訴你,我不會再去礦場了!我現在人不人鬼不鬼的,就算沒有了李光浩,我也不會再去礦場了!”
“你把我的那份錢還給我!”汪海紅哭喊着,“看在我爸的份上!你把錢還給我,放我走吧!”
忽然,楊少剛喊了聲停,村民們手上的動作都停了下來,再一揚手,那幾個人陸續離開了屋子。
楊少剛的态度突然軟了下來,看來他還是顧念着爸爸的情分的,汪海紅撲通一聲跪到楊少剛面前,緊緊抓住他的褲腳。
“楊叔!算我求您,看在爸爸的份上,您……放我走吧!”
楊少剛冷冷地看着汪海紅:“都說女大不中留,真沒看出來啊,小紅,竟然能做出如此不要臉的事來!”
汪海紅被他的話臊得臉通紅,流着眼淚說:“楊叔,我們是真相愛的,您放心,我不會忘了您對我的好,将來我一定報答您!”
楊少剛沒說什麼,目光掃過躺在地上的李光浩,又深深地看了汪海紅一眼,轉身離開了。
汪海紅和李光浩都以為楊少剛對他們的事是默許了。
李光浩怕這件事會影響自己的支教成果,最終決定不聲張,默默吃了這個虧。
接下來的一段時間,李光浩一直在醫治他的腿,先是住院了幾天,後來又回村修養。村裡醫療條件差,去縣城還不太方便,還是楊少剛幫忙安排大夫來給他定期換藥。
也許是他太心急了,覺得這腿怎麼總是時好時壞,傷愈的進度簡直如同蝸牛爬行。
每天都煩悶不已,脾氣也逐漸暴躁,汪海紅每天來照顧他開解他,都無濟于事了。
難道自己将來真要成個瘸子了?
這代價……未免太大了。
這一天,汪海紅出門的功夫,楊少剛再次來到李光浩宿舍,身後依然跟着上次的那幾個村民,他們就徘徊在門口,随時聽着楊少剛的指令,蓄勢以待。
難道楊少剛還是不肯放過自己?!
李光浩如臨大敵,自己的身體卻毫無招架之力,隻能憤恨地死死瞪着他,心中已然涼了半截。
“小李老師啊,你的腿怎麼樣了?”楊少剛走到他床邊坐下,陰恻恻一笑,不知從哪掏出個榔頭在手中甩來甩去,“你那另一條腿……用着還得勁嗎?”
“你還想毀了我另一條腿?!”李光浩激動地大口喘着氣,“現在是法治社會!你們别太猖狂了!我會告你們!讓你們去坐牢!讓你們得到應有的懲罰!……”
“小李老師啊,你先别起急,咱們有事好商量嘛。”
楊少剛伸手想要拍拍李光浩的肩,被他猛地一躲。
楊少剛也不惱,咧嘴一笑:“剛才你說什麼……法治社會?你看,你這就不懂了嘛。”
楊少剛語氣平靜,說出的話卻讓李光浩不寒而栗。
“在卉山村啊,我就是法,我就是天。”
“你想讓法來懲罰我們?那你先讓你的法來救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