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後的兩天,他們都在晚上九點左右複制第一天的程序,不同的是,李光浩的反應一次比一次強烈,到第三次的末尾,他突然渾身抽搐,翻起了白眼,吓得時阮晴差點繃不住叫救護車。
不過可能就像李光浩說的,次數越多,汪海紅感應到他們的地點就越準确,所以反應也就越大吧。
但是現在寶石已經用完了,萬一汪海紅還沒準确地感知到他們的位置怎麼辦?
李光浩卻非常肯定。
“不,她一定知道了。”
接下來就是熬人的等待。雖說李光浩胸有成竹,但時阮晴依舊在心裡打了好幾個問号——也不知道他們做的這個事到底靠不靠譜?汪海紅到底知道不知道他們在這裡?如果知道了真的會來找他們嗎?等多久才會有回應呢?
然而沒人能給她個令她安心的準确答複,隻能這麼煎熬着。
不過賀讓看起來不僅不煎熬,反而很享受,這兩天他總往酒店前台跑,去和前台的兩個服務生小姐姐嗨聊。
這是通感儀式後的第二天,去吃午飯的路上,時阮晴撇撇嘴,陰陽怪氣地對身邊的賀讓說:“和尼隆小美女聊天,真開心哈?”
賀讓似笑非笑地盯着時阮晴,回了一句什麼。
時阮晴沒聽懂:“什麼意思啊?”
賀讓笑着說:“我剛剛說你是傻瓜。”
時阮晴橫起眉毛:“你敢說我傻?”話剛出口,又像是明白了什麼:“你……”
賀讓低下頭,目光一陣黯淡:“現在沒有了洋洋,咱們要自己上戰場了,在尼隆還不知道要滞留多久,也不知道還會遇到什麼事情,至少一些基本的語言,我得掌握。”
沒有别的穩妥的學習渠道,所以這些天,賀讓一直觑着前台不忙的時候,有一搭無一搭地和服務生聊天,既學習一些語言,也搞好關系,将來如果需要幫忙的話,關系處熟了,也好跟人家張嘴。
“原來如此,那你也教教我吧!”時阮晴先是笑了笑,然後又恢複陰陽怪氣的語氣,“唉,也不知道你還得繼續跟人家聊幾天。”
結果當晚,賀讓和時阮晴去李光浩的房間,發現他的門縫裡塞着一張名片大小的卡片,上面還寫着字。
時阮晴差點尖叫起來。
一定是汪海紅!
兩人激動地告訴李光浩這個消息,因為賀讓還沒厲害到能看懂所有尼隆的文字,所以以百米沖刺的速度跑向前台。
紙上的前兩行寫的果然是一個地址,而且這地址是在山上,很有可能就是之前徐洋洋想要帶他們去的那個地方。
而最後的半行字,是中文。
字體圓圓的有點幼稚,但筆畫有些顫抖,用力不均,看起來似乎在極力壓抑着情緒的波動。
——期待見面。
……
轉天一早,賀讓和時阮晴幹勁十足,着手做了盡可能的充足準備。
匕首,斧頭,繩子,手電筒,防風打火機,急救包,壓縮餅幹,礦泉水……
能想到的生存物資都被放進了軍用背包裡。
賀讓拜托前台的小姐姐租了輛越野車,開起山路來肯定比徐洋洋的那輛小破車要容易一些。
想到徐洋洋,賀讓又不免一陣胸悶難過。
這次,一定要給你個交代。
出發前收拾東西,時阮晴突然停下動作,盯着滿地的東西發愣。
賀讓輕輕地靠過去:“是不是累了?”
時阮晴搖了搖頭:“剛剛我給小冰留言了。”
“不知道為什麼,我不敢跟她直接通話,隻給她發了一長篇文字,還設置了定時發送。”
時阮晴自嘲地笑了笑:“是不是挺慫的?我承認,我真是有點害怕了,怕事到如今,她依舊對徐逸深信不疑……”
“我怕我會懈勁兒。”
賀讓把時阮晴擁入懷裡:“你作為一個姐姐,已經做得很好了,其他的就……但盡人事吧。”
靠着賀讓的肩膀,時阮晴問:“你說,咱們會平安度過這一劫嗎?”
突然覺得時阮晴的狀态不太對,平時她就算擔心憂慮,也會反過來勸說開解别人的。
“怎麼了?發生什麼事了嗎?”
時阮晴蹙着眉,像是愁雲滿布的樣子。
“其實,我的那個防身戒指……不見了。”
賀讓一愣:“不見了?什麼時候?”
時阮晴用盡全力唉了一聲:“我也不知道,其實最近洗澡我都不摘它的,也沒太在意,昨天,大概是下午吧,突然就發現,手上的戒指沒了……”
其實隻是丢了個防身的物件,本來沒什麼大不了的,隻是在這個節骨眼上,莫名就覺得,是不是不太吉利啊……
一直在身上,怎麼會丢的?
賀讓覺得這事透着奇怪,卻也分析不出個所以然來,于是一臉高興地一拍大腿。
“知道你那個戒指為什麼丢了嗎?”
時阮晴被他吓了一跳,呆呆地搖了搖頭。
賀讓蹲下身子,從軍用背包最底下的小口袋裡翻出一個小東西,放到時阮晴手心裡。
竟然是個嶄新的防身戒指?!
賀讓得意一笑:“因為,它是在給我這個讓地兒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