利用寶石通感,對汪海紅來說都算不上一種特殊能力,頂多算是個基本功,所以她當時毫無戒備地告訴了李光浩,還說她從來沒嘗試過,覺得以後肯定也用不到。
李光浩卻覺得神奇,仔細地記下了她對這個能力的所有描述。
“按照她說的辦法去做,能讓她感覺到我就在附近,操作的次數越多,她感應到我的位置就越準确。”
時阮晴問:“可是,這也隻能讓汪海紅知道咱們的位置,咱們也不知道她在哪啊。”
而且如果汪海紅真的感覺到了李光浩在這裡,然後呢?
……會不會新仇舊怨的,直接把他們一鍋端了!
李光浩像是猜到了他倆的顧慮,搖搖頭說:“你們忘了嗎?她需要我完成那場婚禮的布局,所以不會輕易動我的。”
“咱們現在對小紅的地址毫無頭緒,所以隻能嘗試着讓她來找咱們。”
李光浩目光閃爍。
“而且我相信,小紅她一定會聯系我,她一定會見我!”
見李光浩信心十足的樣子,賀讓和時阮晴交換了下眼神。
确實,現下也沒有别的辦法,隻能死馬當活馬醫了。
“那,要怎麼做?需要準備什麼東西嗎?”
“确實需要一些東西,不過很簡單,”李光浩回答說,“一個榔頭,七根蠟燭,一點木屑,和一瓶純淨水。”
賀讓二話不說立刻行動,晚上九點前,就湊齊了所有道具。
時間不等人,三人決定,今晚就嘗試這個辦法。
他們的房間格局都一樣,床對面是一套木質的梳妝桌椅,牆上挂着一面橢圓形的梳妝鏡。
李光浩坐到了桌前的椅子裡。
也許是為了突出蠟燭的作用,屋裡的燈光被特意調到最暗,時阮晴突然有點緊張,感覺像是即将啟動某種神秘的儀式,而自己不知不覺已經成為了儀式的一部分。
她突然想到什麼:“李老師,這個過程……對你會不會有什麼副作用啊?”
李光浩卻很鎮定:“也許吧,小紅沒提到過,不過我覺得,既然她沒提到,就說明至少不會有很厲害的副作用。”
“這話有理,”賀讓按照李光浩的吩咐,把那七根蠟燭圍着鏡子擺好,“接下來呢?”
李光浩沒說話,把那顆紅寶石在手中輕輕摩挲,仔細端詳,像是有些不舍。
最後像是釋然了般歎了口氣,把紅寶石放到地面的紙上,舉起榔頭,義無反顧地猛地一砸。
賀讓和時阮晴心裡不由得跟着突地一跳。
寶石瞬間迸裂開來,碎成好幾瓣。
李光浩挑揀了最大的三四塊碎寶石收了起來,把剩下的寶石碎塊聚斂在一起繼續錘砸碾壓。
他嘴裡像是自言自語:“光做今天這一次肯定是不夠的,但是這塊寶石就這麼大,今天先用三分之一,剩下的明後天繼續用。”
很快,紙上隻剩下了一小堆粉紅色的碎末。
李光浩小心翼翼地把它們收起來,吩咐賀讓把蠟燭點燃,然後坐回到桌子前,面對着鏡子。
他手中把剛剛砸好的寶石碎末和準備好的木屑攪拌混合,同時輕聲開口。
“小紅告訴過我,世間萬物,都有自己的五行。”
“紅寶石的五行屬火,現在想要利用寶石通感,就要把它的火屬性盡可能放大。”
李光浩看了一眼正在燃燒的蠟燭:“而想要讓這把火更旺,就需要和它同屬性的幫手……比如說燭火。”
然後又低頭看了看面前混合好的碎末:“還可以是生助它的貴人,比如說……這些木屑。”
時阮晴恍然大悟地點了點頭,悄悄對賀讓說:“對哦,木能生火嘛!”
李光浩打開那瓶純淨水,在混合好的碎石木屑中點了幾滴,散落的碎屑們瞬間被凝聚到一起,不再輕飄不定。
“按理說隻有寶石碎和木屑就夠了,但是如果不加上點水,基本上無法固定在皮膚上,所以隻能加點水,一點點純淨水就夠了,千萬不能多。”
李光浩擡起頭,鏡子裡,他的臉被忽明忽暗的燭光映得些許扭曲,竟有點認不出自己似的。
做了個深呼吸,李光浩用小手指從濕潤的碎屑中挑取一點,依次沾抹在眼角,鼻孔,耳眼,和嘴巴裡。
然後端正身子,放緩呼吸,慢慢靠近鏡子前的那些燭火,默默地注視着鏡子中的自己。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賀讓和時阮晴屏住呼吸,絲毫不敢出聲。
大概兩三分鐘後,李光浩的身體突然一震,目光蓦地變亮,閃爍着奇異的光。
他的身子好像過電一般顫抖着,不知是不是痛苦的緣故,出了許多汗,衣服很快被汗水浸透。
他臉通紅,眼中充血,豆大的汗珠從額角頭流下,越過眉毛,流進眼裡,混合着眼角粉紅色的碎屑,像一滴血淚一樣從腮邊滑落。
時阮晴看得心裡發慌,很想問問李光浩哪裡不舒服,需不需要幫忙,但是又怕會影響整體的步驟,隻能忍住不語。
然而李光浩雖然看起來很煎熬,嘴角……卻好像是在笑。
不知過了多久,蠟燭神奇地忽然一一熄滅,李光浩猛地撲倒在桌子上,大口大口地喘着氣。
賀讓趕忙上前扶起他。
李光浩癱在賀讓的胳膊上,臉上慘白,雙眼無神地望着天花闆,卻咧着嘴笑了起來,嘴角還有一抹殘留的粉紅色碎屑。
“……成了!”
這就結束了?這就算成功了?
李光浩笑着點點頭。
“小紅她……感覺到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