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展新站在樓梯道裡指着石慕心的鼻子,急得跳腳。
他像隻被人搶了食的狗,兇神惡煞地沖上來,把石慕心推開。
石慕心沒防備,脊背狠狠撞在牆壁上,激起一層塵土。
“你瘋了吧?”他站直,用手揉捏被撞疼的肩膀。
方展新紅着眼睛,目眦欲裂,由于情緒波動太大導緻胸膛劇烈起伏。
“石慕心,你找李詩瑄做什麼?”
李詩瑄看到方展新過來就滿臉不耐煩,她擠開方展新,問石慕心:“你沒事吧?”
回頭又瞪着方展新:“你是不是有毛病?我和誰說話管你什麼事情?”
方展新對上自己喜歡的女孩氣勢瞬間變弱,嘴唇嗫嚅:“我…我……”
半天說不出來其他的字。
“嚴清世的謠言是你散播出去的吧,我警告你,我不喜歡你,你能不能不要再纏着我了,我的事跟你沒關系。”
李詩瑄氣紅了臉,大着嗓子喊。
方展新結結巴巴地說:“我……我看你被嚴清世弄哭了,所以想幫你報複他。”
李詩瑄:“你這不是在幫我。”
石慕心:“有你這樣報複人的?”
兩人異口同聲。
石慕心忍了半天,實在忍不下去,一把揪住方展新的衣領,推着他往後走,直到方展新退無可退。
“誰教你造别人謠的?啊?”他得咬着後槽牙,才能壓住想要揍人的沖動。
對上石慕心,方展新又生龍活虎起來,捏着石慕心的手腕,下巴高高揚起,滿眼都是火光,“我就是看他不順眼!”
“呵呵。”石慕心忽然笑了,他太懂方展新這種人的想法了。
因為嫉妒,所以想要毀掉。
“你挺可笑,不就是嫉妒嚴清世被那麼多女生喜歡麼。至于做這種下三濫的事情,你造謠的時候也不想想,萬一牽連到李詩瑄該怎麼辦?大家會怎麼說她?”
石慕心的眼神裡藏着深深的諷刺,“隻顧着自己出氣,其他的什麼都不管。你這傻逼是不是腦子缺弦?”
“我吊你媽的!”
方展新惱羞成怒,用力推搡石慕心,右手握成拳頭,直沖石慕心的鼻梁。
石慕心想躲,不料被方展新抓住了胳膊。他擡起腿踹向方展新大腿側面,誓要讓他也不好過。
電光火石之間,一隻手握住方展新的拳頭往後面掰。
方展新不堪痛苦,順着力氣下腰,嘴上嗷嗷叫喚。
“啊啊啊,疼死我了。”
石慕心從方展新的禁锢中掙脫,擡眼看着嚴清世。
嚴清世也看着他,抓着方展新的手也沒有松開,肌肉緊緊繃着,能看到手臂上的青筋。
嚴清世盯着石慕心,不冷不熱道:“回教室。”
“可……”
石慕心不想這麼輕易就放過方展新,他要讓方展新知道造謠也要付出代價。
嚴清世打斷了石慕心的話,又用輕柔的語氣,好商好量地說:“下去吧,我有事要告訴你。”
石慕心幾乎沒有辦法拒絕嚴清世的要求,耷拉着腦袋走了。
經過樓梯拐角時,他故意加重腳步假裝離開,實則蹲在原地聽上面的動靜。
他看不到畫面,隻能聽到嚴清世用帶着風霜的聲音說:“方展新,你造謠我的事情我早就知道了,隻是懶得和你計較,不過你竟然想對石慕心出手,這事絕對不可能就這麼算了。”
方展新嘶啞着嗓子:“你他媽就是個小白臉,算什麼東西?”
嚴清世:“你不用知道我算什麼東西,你隻需要知道我有的是辦法讓你對自己的所作所為後悔。”
他的聲音比平時和石慕心說話的時候冰冷了太多,石慕心很難想象平時乖巧的嚴清世還有這麼氣場全開的時候。
石慕心聽到嚴清世繼續說:“KTV有監控,我們一班群裡有團建時的照片和組織時的聊天記錄,石慕心應該也有和李詩瑄聊天的記錄。”
“隻要我想,辟謠根本算不上什麼。”
方展新絲毫不知悔改:“你辟謠就辟謠呗,憑什麼說是我幹的,你有證據嗎?”
嚴清世實話實說:“我沒有你造謠我的證據,但我有你跟蹤我的證據,李詩瑄手裡有你騷擾她的證據。”
“你做事不過腦子。不幹不淨,滿是漏洞。”
石慕心隻聽聲音就能想象到嚴清世說話時的模樣,肯定蹙着眉頭,下颌緊繃,眼睛都懶得睜大。
畢竟垃圾有什麼好看的?看多了還要髒了嚴清世的眼睛。
不知是不是偷聽讓人産生了背德感,石慕心現在心跳得很快,像壞掉的發動機,像老教室裡的吊扇。
樓上安靜了半分鐘,才聽到方展新嘟嘟囔囔,像是沒吃飽飯的聲音。
“你……你騙傻子呢?”
他就是欺軟怕硬,看嚴清世平時比較安靜内向,就胡亂造謠。
現在好了,再軟的人也有脾氣,等發現的時候後悔已經晚了。
嚴清世嗤笑着:“你沒有被騙的價值。限你幾天之内讓幫你散播謠言的人收手,不然……後果不用我多說。”
“……我知道了。”
是方展新的聲音。
聽完這句話石慕心就跑了,怕被嚴清世發現。
他在一班教室外的拐角處等嚴清世,幾分鐘後,嚴清世才慢慢走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