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他不是你對象麼，怎麼會因為你愛他而和你分開。”

石慕心簡直要把“我不理解”這幾個字寫在臉上。

嚴清世搖搖頭，“他不是我對象，是我一廂情願暗戀他。”

“在我告白的那天，他不告而别。”

說着說着，他紅了眼眶，眼尾染着一片濕潤。

石慕心似懂非懂，他抿着嘴想了好一會兒，終于意識到了一個問題。

他顫顫巍巍地問：“你初戀喜歡男生嗎？”

“我不知道。”嚴清世搖頭。

“。”石慕心不知道如何安慰嚴清世，擡手在他背上輕拍。

嚴清世的聲音有些抖，“我猜很有可能是他發現了我的感情，覺得惡心就跑了。”

“想想也是，這種事情誰會接受？”他自嘲地笑笑。

想起之前嚴清世坦白取向時自己的反應，石慕心就有些内疚，他當時肯定傷透了嚴清世的心。

但石慕心清楚地知道，就算讓他現在回到那個時候，結局可能也差不多。

他收起心底的僞善，也沒有因為這件事情再朝嚴清世道歉。

這件事情不是一時之間無法接受的石慕心的錯，也不是向石慕心坦白性向的嚴清世的錯。

嚴清世擡頭強忍着淚水。

“說到底還是我的錯，我不應該喜歡他，也不應該将他拖入深淵。”

“在他離開後，我曾無數次埋怨他，也曾無數次為他感到高興。他就應該大大方方地生活在藍天下。”

“事情已經過去了。”

石慕心不知所措地順着嚴清世的脊背，安慰：“沒關系，那都是過去的事情了，以後肯定會更好。”

“對。”嚴清世破涕為笑，“我還有我的好同桌。”

石慕心知道嚴清世是在調侃他，假裝生氣抽走手：“你的同桌可不好，休想捧殺他。”

嚴清世并沒有被石慕心騙到，反而抿着嘴唇露出淺淺的笑。

“我隻是實話實說。”

石慕心被誇得臉有些燙，不敢看和嚴清世對視。

他欲蓋彌彰地看着樓下的綠化樹，很心疼嚴清世。嚴清世那時候年紀那麼小，卻要經曆這些連陳述都讓人感到痛苦的遭遇。

明明這是嚴清世第一次向他敞開心扉，石慕心卻不知道該怎麼做才能安慰對方。

唯一能做的隻有在一切早已結束的當下，盡量讓他不需要再次經曆當時的痛苦。

原本石慕心覺得自己的性格太自來熟，有時候會讓别人感到冒昧。

他之前雖然也從來沒想過改變，但這是他頭一次慶幸自己擁有外向的性格。

否則以嚴清世的内向，很可能在班上連個能說得上話的人都沒有。

石慕心想了好一會兒，靠在牆上說：“現在有我呢，我不是每天放學都和你一起走麼。要是有人欺負你，我就狠狠揍他們！”

他瞪大眼睛，伸出拳頭在空中錘了一下。

“好啊，那就謝謝你了。”

嚴清世臉上明明沒有過多的表情，卻能讓人感到他很開心。

石慕心也被他的開心感染了，兩頰挂上了酒窩。

嚴清世對方展新的警告也算有點用，再加上一班的學生都自發幫嚴清世澄清，第二天謠言就漸漸被控制住了。

剛好也趕上高二第一次月考，大家都忙着複習，哪還有心思管别人的八卦。

在嚴清世沒轉過來前，石慕心是一班第一名，嚴清世轉來之後他就隻能屈居第二。

但石慕心不是那種甘居人後的性格，哪怕對手是嚴清世，隻要有人在他前面他就不舒服，卯足了勁兒要超了嚴清世。

石慕心的想法很美好，也願意付諸實際行動，可他有一個緻命的短闆。他的英語實在太爛，爛到安娜成天調侃鹦鹉都比他學英語快。

剛好，嚴清世的英語很好，幾乎達到了滿分，唯一的扣分項隻有作文。

石慕心這人羞恥感很少，隻有面對嚴清世的時候容易害臊。

他很想讓嚴清世教他英語，有怕打擾嚴清世複寫，就硬生生自己學。

月考成績出來，石慕心一看傻眼了，嚴清世是第一，他是第二，而拉開成績的罪魁禍首就是英語。

他的英語成績比班上的平均分還低。

安娜根本無法容忍有人拖全班的後腿，勒令所有英語成績低于平均分的學生，期中考試時每人必須提高十分。

石慕心實在學不懂英語，看着手上的英語分數，一個頭兩個大。

他委屈巴巴的趴在桌子上，像被人抽幹了精氣。

“嗚嗚嗚，世界上怎麼會有英語這麼難學的東西？讓我把其他各科再提十分都比這個簡單。”

除了語文和英語，他的其他科目都是全班第一。

嚴清世低頭看着他，“你的英語總是學不好。”

“對呀對呀！太難了。”

石慕心瘋狂點頭，側臉都被桌面磨紅了。

嚴清世的目光落在石慕心磨紅的側臉上，眼神似是有些生氣。

他把手落在石慕心的脖子上，指尖微涼的觸感讓石慕心打了個哆嗦，被觸碰過的皮膚有些發麻。

石慕心啞着嗓子，問：“你幹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