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慕心心中疑窦叢生,放慢腳步,貼着牆走,想聽他們在說什麼。
緊接着女生的聲音響起:“既然你不願意接受我,當初為什麼要安慰我?”
嚴清世好像在忍耐着脾氣,聲音聽起來很冷漠。
“我當時隻是覺得你可憐,所以幫了你,僅此而已。”
沒想到女生的态度非常卑微,哀求着嚴清世:“那你繼續可憐我吧,當時我一眼就看上了你,隻要能在你身邊要我做什麼都行。”
嚴清世深深地歎了口氣:“對不起,我是個同性戀。請問現在可以放我走了嗎?”
“不準走!”女生歇斯底裡地叫聲幾乎要沖破巷子,“你為了騙我竟然能編出這樣的謊話?”
嚴清世淡淡道:“我沒有騙人,但我也不需要向你證明什麼。”
“首先,我對你被人欺騙的遭遇感到很同情。但是這不代表對你流露出一點善心的我,要被迫接受你的感情。”
嚴清世的聲音在黑暗中顯得那麼堅定,那麼铿锵有力。
“我有喜歡的人,喜歡了很久很久,久到這輩子再也不可能有人能夠替代他的位置。當然他是男生。”
女生哭了,哽咽着說:“可是……你當時遞給了我一張紙巾。”
嚴清世的聲音聽不出情緒:“如果是我當初的行為讓你産生了歧義,我向你道歉。”
“我想當時随便一個人,看到你難過傷心,都有很大的可能去安慰你。而你現在的感情,隻是在絕望的時候受到了溫柔的對待,所以産生了于顯示不符合的誇張想法。”
“這隻是吊橋效應,一種自我欺騙的心理作用。”說這句話時,嚴清世的情緒聽起來明顯很落寞,透着淡淡的傷心。
女生哭得越來越大聲:“你說謊,我知道自己心裡到底是怎麼想的,你就是想騙我。”
空蕩幽深的巷子裡傳出嚴清世冷酷的嘲笑,他笑了好幾聲。
“很抱歉,喜歡這種感情在不在乎你的人眼中,比掉在地上滾進下水道的一角硬币還要廉價。”
他說的話絲毫不留情面,就連石慕心也被驚到了,他從來沒見嚴清世用這種語氣和任何人說過話,這還是第一次。
女生哭了,哭得肝腸寸斷,梨花帶雨。
石慕心借着微弱的月光,看到嚴清世站在原地動都不動,仿佛那個女人在他眼裡就是空氣,激不起任何波瀾。
女生胡亂抹掉臉上的眼淚,沖着嚴清世撲過去。
嚴清世沒有反應過來,被她重重堵在牆上。
石慕心急了,想沖上去幫忙,還是忍住了,他沖出去總歸不太好。
女生深情地看着嚴清世,兩條胳膊繞到嚴清世身後,緊緊抱住他。
嚴清世臉比鍋底還黑,兩條胳膊卡在空中,每每想要推開女生,手卻一直落不下去,眉頭漸漸皺成一座山。
女生看嚴清世沒有反抗,她鼓起勇氣踮起腳尖,撅着嘴巴朝嚴清世嘴唇上印下去。
嚴清世瞳孔散開,像被吓到了,猛地把臉偏開。
女生松開嚴清世的腰部,兩隻手狠狠抓住嚴清世的臉,強硬地啄下去。
她的舉動讓嚴清世身軀一震,瘋狂地掙紮起來,一把推倒女生,然後瘋了似的用手臂摩擦嘴巴,将嘴皮蹭出了血,卻還不知道停止。
女生躺在地上,震驚地看着嚴清世,喃喃自語:“我就這麼讨人厭嗎?”
石慕心終于沒忍住,從角落裡跑出來,伸出手将嚴清世擋在自己身後。
嚴清世看着擋在自己身前的背影,狠狠撞上去,将石慕心整個人籠進懷中,強忍着的眼淚終于掉了下來。
石慕心擔心道:“你沒事吧?”
嚴清世的擁抱和隐忍的嘔吐聲,代替了回答。
石慕心能夠感受到嚴清世身體的顫抖,肯定害怕極了。
“石慕心…石慕心…”嚴清世在他耳邊呢喃,下巴藏進石慕心的頸窩裡,仿佛隻有那裡才能讓他安心。
“沒事,我在。”石慕心也回抱住嚴清世。
女生倒在地上,用胳膊撐起上半身,看着月光下互相依偎的兩個人,滿眼嫉妒。
她起身就要撕開他們兩個!
石慕心餘光看到她,一隻手将女生格開,另一隻手還在嚴清世的背上撫摸安慰。
“你别過來!”他惡狠狠的說:“你到底是誰?纏着嚴清世幹什麼?”
一般情況下,石慕心絕對不會用這種态度和女生說話。
但現在顯然不是一般情況。
石慕心忍着脾氣,“你知不知道你剛才是在猥亵未成年人!嚴清世還隻是個高中生,你沒看出他很不願意嗎?”
“我猥亵他?”女生大張着嘴,翻着白眼看天,喉嚨中發出氣聲。
“他一個男的,我親他叫猥亵他?那我一個女生被男人騙了,用了,用爛了!用的不想用了,就跟個垃圾似的扔掉!那我這叫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