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娜喊他們回去搭帳篷。
他們都沒再也外露營過,不會搭帳篷,看着說明書一個頭兩個大。
今天和他們鬧别扭的男生好像跟他們杠上了,專門跑過來嘲笑他們。
“喲,連帳篷都不會搭呀?”
大家懶得理他。
嚴清世瞅了他一眼,拿起帳篷,三兩下就搭好了一個,然後站起來對男生說:“确實不會,竟然用了好幾分鐘。”
男生氣得面紅耳赤,灰溜溜跑了。
石慕心覺得他簡直有病,壓根沒有願意理他,還要過來刷存在感。
帳篷有兩個,四個男生睡一個,三個女生睡一個。
石慕心鑽進帳篷裡,躺在睡袋上面亂滾。
他平躺着,視線從帳篷上面留的透明天窗看出去,滿眼都是璀璨的星星。
讓他想起了嚴清世的眼睛,他總覺得嚴清世黑亮的瞳孔裡,藏着某些火熱的情緒。
那些情緒藏得太深,太隐蔽,實在難以挖掘。
好不容易出來玩一次,大家的心情都很激動,一時半會根本睡不着,也沒有想着玩手機。
好在石慕心想到了這種情況,來的時候往包裡面塞了一款桌遊,人越多越好玩。
這個遊戲說簡單點就是看抽出來的卡片上面寫了什麼要求,隻要抽到就必須按照上面的要求做,否則就算輸掉了比賽。
卡片就放在最中間,按照順時針的方向拿牌。
秦波是第一個,拿的牌是【一隻手指碰到耳朵】。
那他就必須在遊戲結束前,全程保持一隻手指與耳朵接觸的狀态,否則就算輸。
所有卡片上面寫的都是這種慘無人道的規則,一局遊戲還沒有結束,四個人胳膊一個比一個酸,特别是榮朝朝壓根抽不出手,嘴上嗷嗷叫喚。
帳篷裡面的空間太小,嚴清世又不喜歡和其他人接觸,緊挨在石慕心身邊。
石慕心忽然有些不習慣,他能感受到來自嚴清世身上的熱氣和熟悉的味道。
石慕心想避開,但是雙手都被禁锢住,隻能艱難的挪動屁股。
他用兩條腿撐起全身的重量,想往左邊挪,可是他抽了張【一個手肘碰到膝蓋】的牌面,很難再進行大幅度的移動。
就這一會兒,他非但沒有挪動,還急得面紅耳赤,不停喘着粗氣。
實在挪不動,石慕心認命了,低垂着腦袋不敢亂看。
忽然,有什麼東西在他身上戳了一下。
石慕心的腦袋也不能動,所以沒法偏頭看,隻能感受到那個東西一下又一下的觸碰着他,間隔時間很長,像是某種試探,又像是擁擠下的無奈之舉。
轉瞬即逝的觸碰徹底擾亂了石慕心的内心,他的心思已經完全不在遊戲上,總是會無意識的去感受身邊那人的熱度。
他發現自己今天好像特别在意嚴清世,比往常還要在意好多倍。
為什麼今天嚴清世的存在感這麼強?
石慕心抿着嘴唇,在遊戲分出勝負之前活動了胳膊,假裝撐不下去投了降。
“哎呀,我這胳膊實在酸的要命,我認輸了。”
石慕心一手按住肩膀,另一隻手轉着圈活動,順勢離嚴清世遠了點。
其他人也如釋重負,長時間不活動誰都撐不住,恨不得癱在地上。
秦波揉了揉太陽穴,喘着氣說:“石慕心你從哪裡弄得這種遊戲,太折磨人了。”
石慕心嘿嘿一笑:“網上看的,有意思吧?”
第二局開始,大家都活動起肩膀,甩開膀子認真了起來。
石慕心的位置在嚴清世後面,嚴清世伸出骨節分明的手指摸出一張牌,念了出來“這張卡片需要碰到右邊眉毛”。
嚴清世照做。
抽到這種卡片嚴清世基本上就被封印了一隻手,而且這還隻是開始,後面肯定會更難。
石慕心抽的這個還行,“一隻手碰到鼻子。”
目前來看形勢一片大好,玩着玩着,不知道怎麼回事,石慕心感覺自己好像運氣太差了點。
他現在的狀态是,左手食指碰着鼻子,小拇指還要指向下,右手捏着卡片捂住耳朵,沒辦法取牌。
其他人的狀态也好不到哪裡去,隻有嚴清世的左手空着,可以幫大家拿牌。
又輪到石慕心了,他看着嚴清世,用下巴指向牌堆,“同桌幫我拿一個呗。”
嚴清世幫他拿牌,上面寫的【兩隻手指捏住耳垂】。
石慕心現在兩隻手都不能亂動,根本沒辦法摸到自己的耳垂。
他哼哧哼哧嘗試了半天都不行,其他人起哄:“再給你十秒鐘,要是還不行就算你輸,罰你吃超酸糖果。”
那糖果是石慕心拿來的,他能不知道有多酸?
買回來嘗過一回,哈喇子流了好幾天,打死都不能輸!
榮朝朝還在倒數:“10、9、8、7……”
石慕心咬着嘴唇,不知道該怎麼辦。
此時嚴清世貓着腰把腦袋湊在他旁邊,看了他一眼不知道是什麼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