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餐時間,石慕心和陳珂一起去了食堂,沒叫嚴清世。
石慕心離開的時候,餘光看到嚴清世盯着他,一副欲言又止的表情,好像有話要說。
他用力眨眨眼,加快腳步,忽略了内心的負罪感。
陳珂看到他難受的樣子,不理解石慕心為什麼忽然不和嚴清世完了。
明明剛開學的時候,大家都不敢和嚴清世說話,那時候隻有石慕心敢和嚴清世說。
大家都能看出石慕心很喜歡嚴清世,沒想到有天石慕心會主動遠離嚴清世。
陳珂還是覺得和cp這事有關。
“石慕心,你和嚴清世到底怎麼了。如果有什麼事情可以告訴我,别憋着。”
石慕心沒說話,這件事情他不可能告訴任何人,隻能自己慢慢消化。
陳珂見他不想回答,扯開話題:“我知道有個女生喜歡你,但她一直不敢跟你告白,要不要我介紹你們認識?”
石慕心想了一會兒,搖了搖頭。
他其實并沒有談戀愛的想法,不想因為自己的原因傷害到女孩的心。
陳珂:“我就知道你壓根沒有那麼心思。要是真的和嚴清世有什麼矛盾,還是盡快說清楚比較好。”
石慕心點頭,示意自己知道了。
吃完早飯,石慕心沒有直接回教室,他現在不知道如何面對嚴清世。
他看到榮朝朝和秦波吃完飯從食堂走了出來,老遠就叫住他們和自己踢足球。
石慕心亟需做點别的事情,分散自己的注意力。
上次球賽過後,大家都知道石慕心的足球水平很高,也樂意跟他踢球學點技術。
操場上打籃球的人很多,足球場這邊邊基本上沒有幾個人,幸好用的塑料草坪,不然現在雜草都要長得比人還高。
秦波把足球放在地上,兩隻腳放在足球旁邊,做出運球的架勢。
回頭對石慕心說:“你那運球是怎麼弄的來着?”
石慕心走到他身後,用腳背碰碰秦波的小腿外側,俨然一副教練的口吻:“這邊放松點,運球要的是靈活,你肌肉繃得這麼死是要射門嗎?”
秦波聽話的放松肌肉,然而這樣做的結果就是屁股不自覺就會撅起來,跟個大母雞似的。
榮朝朝在後面看着他的屁股狂笑,“哈哈哈哈…你屁股撅那麼高幹嘛?”
石慕心也笑了,用手在秦波尾巴骨上狠狠拍了一巴掌,“站直!幹嘛呢?”
秦波被打的往前一縮,捂着後腰哈哈笑:“石教練,你也太嚴格了吧,人家細皮嫩肉的,你真舍得打!”
石慕心:“就你還細皮嫩肉,我打你掌心都能起一層老繭!”
“擺好姿勢。”石慕心抱着胳膊站在旁邊,正準備認真教學,空曠的操場忽然響起不合時宜的咳嗽聲。
三個人循着看過去,嚴清世手上拿着一杯豆漿,翹着二郎腿坐在長椅上,銳利的眼神好似帶着毛邊,被他掃過的地方都帶着疼。
石慕心做了虧心事,看到嚴清世就想躲。
平時在學校很少看到嚴清世運動,榮朝朝知道他是來找石慕心的,但還是問:“你怎麼來了?”
嚴清世盯着石慕心和秦波,狠狠嘬了一口豆漿,邪笑了一下,說:“我沒事過來坐坐,倒是你們,馬上要期中考試了還這麼悠閑。”
石慕心低頭看着足球沒有理他。
秦波索性直接坐在足球上,“我這幾天都快學吐了,偶爾想出來玩玩。”
“這樣啊。”嚴清世眼底帶着笑意,擡手将空杯子扔進垃圾桶裡,說:“看你這麼勤奮,昨天數學老師說的練習冊你應該也寫完了吧?”
秦波:“沒有呀,今天數學課不是在下午嘛,急什麼?”
嚴清世:“我說現在上面正在收數學練習冊,你信嗎?”
“什麼!”秦波一躍而起,足球在地上彈出優美的弧度,“上面在收練習冊?”
嚴清世點點頭,“對呀,我下來的時候數學老師剛好進去,應該就是讓收作業。”
“卧槽!”
“卧槽!”
榮朝朝和秦波兩人異口同聲,連足球都沒拿,就往教學口方向跑,隻留下石慕心站在原地。
等到他們的背影消失,嚴清世才慢慢站起來足球旁邊,五指張開捏着足球。
偏頭看着石慕心,語速不緊不慢:“同桌也教教我呗。”
晨風吹起他的劉海輕掃額頭,緊緻的側臉帶着少年特有的清爽。
而他的眼神,卻是這個年齡不該有的哀傷。
石慕心對嚴清世的一舉一動了如指掌,他知道嚴清世現在很傷心,隻是在硬撐着沒有露怯而已。
事已至此,石慕心不可能明目張膽的離開,那樣太過傷人。
再說犯錯的是他,并不是嚴清世。
石慕心看着他,無奈地笑笑,“沒想到我同桌撒起謊來挺有一套。”
嚴清世蹲下撿起球,“怎麼就撒謊了?”
石慕心揮揮手,“算了,不說了。你今天怎麼有閑心來操場?”
嚴清世把玩着足球,腦袋低垂,自嘲地笑了笑:“我打擾到你了嗎?”
“沒有。”
話罷,相顧無言。
風從操場穿過,灌進校服裡,将校服撐得變形。
空氣中忽然傳來誰吞口水的聲音。
石慕心有些受不了如此詭異的氣氛,他不自在地看着腳尖,說:“沒事我就先上去了。”
石慕心回頭,匆匆走出去好幾步。
“石慕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