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彩端坐在兩方人馬的中間,看一方發瘋,一方歲月靜好,不知怎麼的,忽然就很想笑,她艱難地忍住了。
笑出來難免讓本就稀碎的舍友情雪上加霜,于是她選擇默默背過身去。
林望終于扛不住齊尋柳的哭求,答應給楊岐江打電話,向他要一個解釋,或者說發出求和信号。
曲璇嫌棄得要死,要是可以的話恨不得離她百米遠,好家夥,這就是以後一心要去冷臉洗内褲的預備役吧?
“以前看着也是個正常人,怎麼墜個愛河就賤成這樣了?這愛河的水可真毒啊。”她慶幸地拍拍自己的胸口,“幸好我是個智者。”
宿舍五個人徹底分成了三夥,互相都努力當對方不存在,但寝室裡邊地方就這麼大,比較安靜的時候,稍微有點動靜大家都能聽到。
于是,這擴音沒開跟開了沒什麼區别。
“喂,楊岐江麼?我是林望。”
楊岐江态度良好:【我是,請問找我什麼事?】
林望想了一下該怎麼說,不能直接提分手這件事,那便拐着彎問:“你跟齊尋柳吵架了?”
楊岐江笑了一下:【我跟她分手了,她沒說嗎?】
齊尋柳臉上的期待瞬間消失,心如死灰般癱倒在林望身上,無聲地淚流滿面。
林望哽了一下,繼續追問:“為什麼?你們昨天不是還好好的?怎麼突然就分手了?”
大概是感覺被質問了,楊岐江語氣變得吊兒郎當起來:【不喜歡了就分手咯!感情嘛,不就是這麼回事?】
林望一直是個情緒很穩定的姑娘,剛剛打架都隻是讓她怕兩人不知輕重,或者把事情鬧大,這會兒都忍不住動氣了,“你說不喜歡就不喜歡,說分手就分手,你到底有沒有心?你把小柳的感情當什麼?”
楊岐江似乎被這話驚訝到了,他那邊靜默了一會兒,才說話:【嗯?誰規定談戀愛不能分手了?當初我答應她的時候就說了我不喜歡她,我問她要是在一起了到最後還是不喜歡怎麼辦,她說她願意試試,沒喜歡上就分手當朋友,這是她自己說的,我可沒撒謊。】
齊尋柳聽不下去了,她一把搶過手機,抽噎着說:“我不要分手,我不要,我們再試試好不好,岐江,你别抛下我,我不鬧了,不鬧了好不好。”
林望看她現在一副尊嚴都不要的模樣很是心疼,又恨鐵不成鋼。餘彩和曲璇的表情就很一緻了,五官扭曲得仿佛牙疼,啧,戀愛腦,恐怖如斯。
曲璇撞了撞廣仲的肩膀,用氣音說:“這人的戀愛腦已經熟得快爛透了,以後楊岐江要是出軌,她都會說‘楊岐江隻給我名分不給别人名分,說明他愛我’,‘外邊的女人總是換,隻有我一直在,說明我才是他的家别人隻是旅館,他愛我’......”
仲覓秋眼睜睜看着廣仲聽完這段話後,表情從事不關己到裂開到瞳孔地震,耳邊都幻聽到了她三觀崩塌的聲音。
廣寒宮确實有點被震撼到了,畢竟她真的沒見過癫成這樣的戀愛腦,她本人從小到大,一直都是個一心隻想出家的中二病。
所謂魚找魚蝦找蝦,烏龜找王八,她的圈子裡根本容不下滿腦子情情愛愛的人。
不過很快,她就平靜了下來,仔細想想,旁人的事兒,與她何幹啊?
楊岐江好像被她纏得不耐煩了:【不是你鬧不鬧的問題,是我不喜歡你,聽不明白嗎?】
說完他停頓了一下,語氣重新變得溫柔:【對了,你說過,分手了我們也是朋友,所以我的朋友,能把仲覓秋的微信推給我嗎?】
這一刻,寝室裡靜到了極點。
見過渣男,沒見過這麼渣的男,渣得都變成屑了。
廣仲臉黑得像煤炭,随便點根火柴,當場就能爆炸給大家看,此刻的感覺,可真是癞蛤蟆趴腳背了。
她三兩步蹿上前直接從齊尋柳的手上奪走手機,語氣冰冷:“你什麼檔次的傻逼還敢舞到我面前來,配鑰匙十塊錢三把,你配嗎?長了個嘴不說人話是吧?實在不行你捐給八哥呢?鳥時間長了都比你會說話。有時間把你那嘴多刷幾遍,簡直臭不可聞!”
寝室裡又是一靜,曲璇覺得仲覓秋今天可能是被氣瘋了,人設都不顧了,但又覺得她這樣好帥。
以往遇到這種男的,她都是把委婉拒絕變成直白的拒絕,所以要給對方留一點顔面,與所有人為善,能不結仇就不結仇。
她做不到這樣直接把對方的臉皮扯下來,也不能做。
楊岐江好像被罵懵了,還沒回話,齊尋柳就發出了尖叫一聲,“你滾啊!你滾啊!把手機還給我!”
廣仲也沒挂斷,随手把手機往她身上一丢,氣得沒忍住警告出聲:“少他媽提老子的名字,不然把你們兩個吊起來打!惡心人的玩意兒!”
說完大步走回自己的座位上,曲璇雙眼放光地看着她,并激動向她豎起大拇哥,“牛逼啊我的姐!”
廣仲挑了挑眉,結果曲璇說:“就是你這‘佛’越看越‘道’了。”
廣寒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