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最近犯小人,我就不該出門,我明天就去廟裡拜拜,水逆符真的有用嗎,瘋子為什麼這麼多......
都這種時候了,仲覓秋還忍不住胡思亂想。
知道段年是聽到謠言受到了刺激,曲璇急忙解釋:“你誤會了,根本不是那樣,是齊尋柳和楊岐江鬧分手發神經,跟我們沒關系。”
段年仍不肯松手,他眼睫微微一顫,而後眼皮上撩,眼珠子緩緩挪到曲璇身上。
對上那雙發紅的眼睛,曲璇吓得咽了咽口水,鼓起勇氣把事情的起因,發展,和結果都快速講了一遍。
“就是這樣,覓秋也很無辜,她脖子被齊尋柳掐得淤青,之前那麼多天門都不能出,隻能待在宿舍裡養傷,可憐死了。”
段年眼珠轉了轉,目光落到仲覓秋的脖子上,淤痕差不多已經完全消了,但細看才能看到一個橢圓形的淺淡黑印。
感覺到他力氣小了些,仲覓秋立刻抽手,但段年也反應很快,瞬間就使出了更大的力氣,抓得更緊,捏得她好痛。不過很快,那些痛感就消失了,她感覺到,是她來了。
廣寒宮發覺自己手腕痛的時候,已經開始習慣并佩服自己這種入夢的能力了。
說來也神奇,她從小到大幾乎沒做過什麼夢,以前覺得是因為她日沒所思,所以夜也不夢。
所謂沒心沒肺,活着不累......不對,是心無挂牽,出家的絕佳苗子。
直到最近,她才發現,原來是因為她做夢的方式比較特别而已。看這幾次入夢的時候,簡直是不看時間地點的說來就來,人們常說的嬰兒般睡眠也不過如此了。
廣仲垂眸看自己作痛的左手手腕,細瘦白皙的腕子被一隻一看就是屬于男人、手臂微微繃緊、青筋爆出的手緊緊箍着,用力得她皮肉發紅,說不定明天就會變成一圈淤青。
視線順着這隻手上移,順利看到這個男人的臉,也看到了自己疼得更厲害的右手。
廣仲頓時皺緊了眉頭,我為什麼會摸一個男人?
手髒了。
但是做夢就是這樣沒有道理,于是她開始思索并猜測自己在夢裡跟這個男人會是什麼關系,一時間也沒輕舉妄動。
這個姿勢真的很容易讓不知情的人想歪。
段年笑起來,這次的笑容給人一種陰郁的感覺,讓人後背發冷,他溫柔地問:“學姐,答應我,當我女朋友好不好?這樣楊岐江損害你名聲,我就有資格去給你出氣了。”
哦,原來跟我沒關系。廣仲立刻舒展了眉目,平靜地拒絕:“不好。”
廣仲看段年的眼神疏離得像是在看一個無足輕重、無理取鬧、腦子不太正常的陌生人。
“為什麼不好呢?”段年用臉蹭她的右手心,輕聲問了一句,沒等回答,又重複問,聲音一句比一句大,一句比一句急,“為什麼不好?”
廣仲無語了,一個夢至少遇到一個深井冰是吧?
一想到自己的手還貼在他臉上,就要起雞皮疙瘩了,好在對方也沒有一直蹭,反而離遠了些,“看你不順眼,想讓你滾遠點,行嗎?”
曲璇聽到仲覓秋嗓音平淡地說出這句話,下意識看向她的臉,非常适配的面無表情,心裡就知道,她的小宇宙又要爆發了。
段年笑得古裡古怪:“那你看誰順眼?楊岐江?祝康樂?你們班那個給你寫情書的鐘正青?建築系那個假裝跟你交朋友實則想要爬床的姬裝直?還是去年在樓下擺蠟燭的那個傻逼?或者還是哪個我不知道的,不要臉的舔狗?”
話說得好難聽,已經完全不慌,靜等姐們兒發飙的曲璇撇嘴,如果追仲覓秋的都是舔狗,那你不也是其中一員?
說的幾個人名除了聽到名字都煩的楊岐江,其他的廣仲是一個也不知道,甚至還有空閑腹诽沒想到自己夢裡還是個萬人迷人設。
“我看誰順眼,跟你有關系嗎?”廣仲慢吞吞,“反正不會是你。”
廣仲想了想,又覺得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于是她勉強多說了一句:“年輕人,你沒有夢想嗎?大把好時光不去追夢反而一心情愛,浪費時間和精力,沒有意義,以後會後悔的。”
段年聽得直笑,眼淚都笑出來了,又驟然收了笑,深情地說:“你就是我的夢。”
廣仲:“......”
好神金,這人是說不通了,跟之前那個女的一樣,腦子進了愛河裡有毒的水,于是她使了技巧手腕往下一彎,再用力一掙,雙手就自由了,動作行雲流水,收回右手時還順手給了人一巴掌。
“啪”的一聲響,清脆悅耳,廣仲使的力氣不大,隻不過是想讓他把腦子裡的水控一控,并不是真的想在這裡毆打他一頓。
她雙手互相揉捏了手腕一番,擡眼望向段年,就見他似乎被打懵了,一動不動的。
“清醒了嗎?”廣仲揚了揚下巴,臉上卻沒有怒色,她語氣淡然:“還不清醒的話我再幫幫你。”
兩人對上視線,仲覓秋溫潤的淺棕色眼珠,照映出廣寒宮超然物外的靈魂。
段年斂了嘴角,臉頰肌肉繃緊,小聲說:“學姐,原來你還會,打人啊。”
廣仲不想回複這句毫無意義的話,徑自端起面前的餐盤,環視四周找到回收處,招呼了曲璇一聲,溫言細語說出警告的話:“以後少出現,别煩我,實在忍不住就去念念經,色即是空,空即是色,明白嗎?”
段年看着她的背影,摸了摸自己被打的臉,學姐好可愛,怎麼辦,我好像更喜歡學姐了。
廣仲是想不到自己那一巴掌還能把人打爽了,打得人食髓知味了。
如果知道的話,怕是會覺得自己的手都髒了,變态變态的。
仲覓秋跟在廣仲身邊,與她并肩而行,若是有人能看見,第一眼恐怕會以為這是一對雙胞胎。
出了食堂大門,廣寒宮就不認路了,不過幸運的是有曲璇在,她激動地邊自動帶路邊聊那一巴掌。
那是一個尋常的大逼兜嗎?不,那明明是一次爽文般的打臉啊!
“你有沒有覺得,最近感情事故發生得有點多?”曲璇激動完,左右瞅了一眼确保身邊沒人。
她神神秘秘地跟人咬耳朵,:“我梳理了這些日子以來發生的事情,感覺世界都不太對勁,像是被一種無形的力量裹挾了一樣。你說,會不會,這個世界有......不是,你說這個世界是不是沒有那麼科學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