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清解釋說他們要做早課,因此敲鐘頻繁,她們不習慣,可能會受到影響。
大概是這人給人的感覺太溫和了,好像怎麼都不會生氣,曲璇立刻就熱情起來,“沒關系啦,你不知道我們大學生啊,都是睡着了雷都打不醒的,更别說這幾聲鐘聲了。”
“而且我覺得鐘聲還蠻好聽的,是吧?”曲璇說着撞了撞仲覓秋的肩膀,仲覓秋立刻嗯嗯地點頭應是。
好似淩晨被吵醒的不是她們。
三人聊了幾句,感覺差不多了,仲覓秋便問:“大師,寺裡有沒有水逆符賣啊?”
常清哭笑不得,“不用叫我大師,就叫我常清師傅就好了,不過我們這裡還真沒有這個符賣。”
仲覓秋有點失望但不多,畢竟水逆符這個玩意兒出來也沒多久,還是在網上火的,一看就不是個正經玩意兒。
曲璇也失望,但她很快反應過來另找方向,“那我們寺裡,有效果相同的符嗎?”
仲覓秋眼睛一亮,随即兩雙眼睛熱烈地看着常清。
常清沉吟半晌,“我可以送你們一串開過光的佛珠。”
也行,總比啥也沒有強,常清帶着兩人往側殿去,側殿進門首先看見的是觀世音菩薩,玉淨瓶和楊柳枝作為祂的标志,被《西遊記》陪伴着長大的人就沒有認不出來的。
常清從旁邊的桌子抽屜裡拿了兩串烏色的佛珠,直接就遞給二人。
“啊?不需要什麼儀式嗎?”仲覓秋在褲縫上搓了搓手,雙手接過。
常清是真的被逗笑了,“不用,沒你們想得那麼多規矩。”
曲璇看看他又看看把珠串往手腕上戴的仲覓秋,也直接就戴上了。
兩人道了聲謝,互相交換了個眼神,都想讓對方開口問問要多少錢,因為覺得在這裡提錢的事兒,就很庸俗,但不提也覺得不好意思。
仲覓秋和曲璇,就是那種有什麼想法臉上根本藏不住的人,至少常清一眼就看出來她們心中所想。
“這是送給你們的,祝願你們平安。”常清說完又招呼兩人,“要不要抽個簽?”
曲璇來不及糾結送珠串的事兒,就被這個活動吸引了。
誰能抵得住抽簽的誘惑啊?沒有人!
曲璇都顧不上仲覓秋的瘸腿了,她就差蹦起來表達自己的興奮了,“去,我們要去。”
簽筒不止一個,所以不需要等,一人抱着一個,眼睛睜得大大的,跪在蒲團上,搖啊搖,搖啊搖,就等着自己命中注定的那支簽飛出來。
可惜搖半天,簽筒都沒動靜,兩人都懷疑是不是自己姿勢不對,或者力氣不夠大。
然後,就在懷疑人生中聽到了常清的笑聲,是真的笑得很大聲,眼角的皺紋此刻深得都能夾蚊子了。
對上兩雙懵逼的眼,常清忍笑說:“不用搖,随便抽一支就行了。”
仲覓秋:“......”
曲璇:“......”
做了蠢事的兩個人,一瞬間血色就從脖子蔓延到耳後根。
各自抖着手,畏畏縮縮地從簽筒裡随便捏出一根,送到常清手上,羞恥得都不敢擡眼看他。
常清看了一眼,“都是好簽呢,都是上上簽!”
又問:“要解簽文嗎?求什麼?”
仲覓秋覺得自己想求的太多了,幹脆不解,全都是上上簽,于是她搖了搖頭。
曲璇倒是有點想求财,但她看仲覓秋不解,自己一個人得話她不太好意思,便也拒絕了。
常清點點頭,沒有對此說什麼。
仲覓秋心裡卻有點納悶,她覺得常清對她們态度太好了,好得讓她奇怪。
她自顧自琢磨着,終于忍不住問:“您為什麼對我們這麼好?”
難道是出家前有個我們這麼大的女兒?
常清眼含笑意,對上她的視線,“我們有個俗家師妹,幾乎是在寺裡長大的,她跟你們差不多大。”
哦,原來不是女兒,是師妹啊。
“我們現在穿的衣服是她的嗎?”仲覓秋對這個師妹有點好奇,她想到了她那個信佛的副人格。
常清道:“對,她上學的時候,師祖隻許她穿校服,因此準備了許多套。”
他也有些歎息,師祖是既怕廣寒宮在學校攀比,又怕她不學好,還怕她受委屈。
轉念想到明天就是中秋,小寒肯定會上來,又要跟師祖鬥智鬥勇一番,也不知道最後誰會赢。
“她明天會上山來,說不定你們還能見到她呢。”
仲覓秋也有點好奇,但她覺得她的腳明天能好全,也不知道那人什麼時候來,也許她來的時候她們已經走了。
曲璇在兩人說話的時候,已經走到旁邊的桌前了,桌面上擺着幾本解簽的書,還有幾本佛經,曲璇随手翻開其中一本,看到字迹驚訝壞了。
“常清師傅,這是手抄的吧?字真好看啊!”
常清笑了,神色中還有幾分驕傲,“這也是師妹抄的,她以前練毛筆字的時候,特地抄了經書送給師祖。”
說到這裡,他有些囧,“然後被師祖罵了,不許她再抄佛經。”
“啊?為什麼?”
常清微笑着搖搖頭,沒有說原因。
還能說什麼,說她送完就說自己要出家,被師祖打出山門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