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前李大丫房間探索度:80%】
“小思!可以出來幫我一下嗎?”
少女的聲音夾雜着電視機上綜藝的哄笑聲傳來。
宋須滿将抽屜合上,轉身出了門。
“你來了……可以幫我遞下電視櫃上面的刀嗎?”少女單手掐着男人的脖子騎在他身上,他的臉色已然變成青色。
“拜托了,我夠不到。”她看着宋須滿,露出一個堪稱和善的笑容。
小小的老式電視機努力工作着,不斷發出炫彩的光,一把閃着寒光的菜刀靜靜躺在光裡。
男人掙紮着,像一條脫水的魚。
他翻着白眼,喉嚨裡溢出這多年來他所喝進肚子裡的酒。
“小思?”少女疑惑地歪頭,“我們不是最好的朋友嗎?”
宋須滿緩緩拿起菜刀,鋒利的菜刀此時在她的手中。
少女伸出空着的手:“給我吧,小思。我需要它。”
我需要一把鋒利的刀。
宋須滿面色平靜地看着少女,自從聽到呼喊聲出來之後,她就一直都是這個表情。
但這并不代表她是有多麼的處變不驚或是内心強大。
這僅僅是因為她習慣了。
在一切超乎她意料的事情發生時,她隻能用面上的平靜來掩蓋内心的不安。
“給我吧,小思。”少女催促着她。
宋須滿看了一眼大門,門虛虛掩着,沒有上鎖,被風吹出“喀拉喀拉”的聲響。
她應該不管李大丫,立馬拿着菜刀朝着門外跑的,跑到其他玩家那裡去,這是分析現狀後最理智的做法。
這一切都太詭異了。
但她沒有,她走上前,将菜刀圓潤的柄輕輕放在了少女的手裡。
李大丫笑了一下,她高高舉起菜刀。
電視機裡的綜藝節目正進行到最高潮,衆人發出的爆笑聲不絕于耳。
男人的頭顱“咕噜咕噜”滾落到宋須滿的腳邊。
宋須滿低下頭看着觸碰到自己腳踝的東西,男人驚恐地睜着眼睛,嘴裡還殘留着吐出的酒沫。
李大丫沒有看頭顱,也沒有看沒有了頭顱的身軀,她看着染血的菜刀,臉頰上泛起紅暈:“好美的顔色,原來殺魚,是這樣美好的體驗!怪不得爸爸喜歡殺魚 。”
“你會考慮一條魚的感受嗎?”少女的眼神離開菜刀上的鮮紅,看向了宋須滿。
“人想吃魚,魚就必須要被吃,因為千百年來都是這樣的。絕對不會有人詢問魚想變成什麼樣,魚得被乖乖殺掉,成為他們前進路上的墊腳石。”
她在說魚,但又不隻是在說魚。
“小思,你讓我感到驚喜。”少女誇贊着她,宋須滿不知道她為什麼要說這句話。
“那你相信我嗎?你相信我們的約定嗎?”宋須滿清澈的眸子裡倒映着少女染血的臉,她問道。
“當然。我們是最好的朋友呀!”李大丫愉悅地笑了起來,聲音如銀鈴般清脆。
她在說謊,宋須滿很确定這一點。
【技能經驗值:(35/100)】
根本一點沒加!
“在護佑儀式開始的前一天晚上,你可以來陪陪我嗎?”李大丫向她發出了邀請 。
“當然可以!”宋須滿硬着頭皮答應了,這個時間點一看就很有鬼,但是她能怎麼辦,難道她要頭鐵拒絕嗎?
那恐怕就不是頭鐵,而是頭掉了。
…
事情的發展有點出乎意料了,她該如何向其他玩家述說這件事。
李大丫變得這樣詭異,而她完全不明白到底發生了什麼。
雖然獲得了一些信息,但是宋須滿總感覺她遺漏了什麼重要的東西,能将這些看似很沒有邏輯的東西串在一起的那根“線”。
早上玩家們從劇情回溯中出來,便各自接到了個人任務。
如今宋須滿也不知道他們在哪。
挎着一籃紅燭的婦人匆匆從她身邊路過。
宋須滿攔住了她:“婆婆,是我呀,我是宋家二丫頭。”
婦人空蕩蕩的雙眼看過來:“是你呀!沒和你的小夥伴一起玩嗎?”
宋須滿含糊地應了幾聲,眼神在那籃香燭上流轉。
奇怪,其中的一隻是不是有些不太一樣。
在整整齊齊擺着的紅燭當中,有一隻的左上角破了一個小小的口子,露出裡面白色的蠟。
這是假的紅燭?
宋須滿提醒道:“您是不是買到假的香燭了,我看着……”
“沒有問題。”婆婆打斷了她的話,“這些都是真正的紅燭。”
她空蕩蕩的眼眶正對着宋須滿,臉上的表情很堅定。
“這樣啊……是我看錯了。”宋須滿移開了視線。
“宋二丫頭,你們族譜上,有沒有一個叫宋鈴的人?”
宋須滿都打算走了,這個名字卻引起了她的注意。
“族譜?”
這個樽南村,女子也能上族譜嗎?
“當然不是,隻有成過神的女人,才能上族譜。”
她仿佛早已知道宋須滿要問些什麼,她微笑着,皺紋漾開,像被吹皺的一池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