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回事?難道他還有後手!”葉詺大喊大叫,語氣頗為不滿。
宋須滿如一隻安靜的雞,她閉着眼不吭聲。
“宋須滿,你說他是不是太過分了點。人之将死其言也善,我看他這也不善啊。假惺惺提醒我們樓要塌了,居然在樓外做手腳,真是卑鄙無恥!”
被點名的宋須滿閉眼裝聽不見:“你說什麼?風太大了我聽不見!”
…
“轟——”大樓倒塌的一瞬間正在和手持滾輪的大漢“談判”的姚助理分神看了一眼大樓。
印象中永遠冷冰冰矗立的堅不可摧的大樓一點點碎裂,碎片從高空天女散花般掉落。
它發出的最後“悲鳴”使姚助理意識到了什麼。
他這一眼看的有些久,久到甚至要忘記自己現在該做什麼。
姚助理淡淡地将眼神從坍塌的鑫鑫大廈移開。
“你是說叫我付你一輩子都花不完的工錢?!”他的語氣中難得地帶了點震驚。
鬼打牆認真地回答:“是。”
“憑什麼?”姚助理看蝼蟻般看鬼打牆,“你給我們添了不少麻煩,我們有向你追責的權利。”
鬼打牆頑強地再次确認:“你姓姚嗎?”
姚助理感到莫名其妙,良好的素質讓他面帶微笑再次回答:“是。”
“那沒問題了。給我一輩子都花不完的工錢!”鬼打牆的神色堅毅了起來。
姚助理扶額苦笑:“誰告訴你在這刷牆就能拿到工錢了?”
鬼打牆維持着要錢狀,聞言他露出思索的表情:“……宋大餅。”
姚助理:……确實很像她會做出來的事。
鬼打牆突然憤怒地将手中沾滿透明液體的滾輪擲向姚助理:“不是刷牆!是制造牆!”
姚助理冷着臉,他犯的最大錯誤就是和一個腦子有問題的蝼蟻争論。
蝼蟻就是蝼蟻,妄圖理解他們的想法是愚蠢的。
“既然如此,你就變成牆吧!”姚助理話音未落,手持滾輪的大漢的身軀發出令人牙酸的“嘎吱”聲。
骨頭斷裂,尖銳的斷面刺出皮肉,大漢被一股無形的力量壓成扁扁一片,透明的液體從他身體裡飛濺出來。
他甚至沒來得及發出一聲慘叫。
滾輪緩緩朝一旁滾去,透明液體與地面藕斷絲連。昂貴精緻的皮鞋輕輕踏過地上看不出原型的物體,他朝着倒塌的鑫鑫大廈走去。
…
宋須滿閉着眼裝死已經有一段時間了,葉詺甚至懷疑她是不是睡着了。
“宋須滿!”他朝着宋須滿耳邊大喊,宋須滿覺得自己或許快要聾了。
“幹什麼!”宋須滿喊了回去,葉詺松了口氣。
林歸雲失望地歎了口氣,袁思竹驚訝地吸了口氣。
宋須滿正認真思考着要以什麼樣的方式歎氣或者吸氣才能更好地融入玩家。
隻聽見袁思竹的叫聲:“快看啊!這次我們沒有被送回去!”
宋須滿聞言往下看,腳底與地面的距離比任何一次都要近。
鬼打牆終于走了?宋須滿欣喜若狂,說不定還真是姚助理給了他工錢把他趕走了。
抛開事實不談,姚助理也算是個好人。
宋須滿的腳尖接觸到地面,而後是整個腳掌,地面為她提供的支撐力讓她深深吸了口氣,在空中“什麼時候是個頭啊”的飛行之旅到此結束。
巨大的蓬松雲朵完成了它有史以來最累的一次使命。即使它沒有臉,宋須滿能從極其緩慢地向上移動的雲朵窺見這一點。
于是她随手揪下一小片雲放進嘴裡。
“宋須滿!!!”宋須滿一個激靈,她這十分鐘内聽見的全名次數比她前半輩子加起來還要多。
金發少年看着她鼓起來的腮幫子,不可置信:“你就是這樣對待我的道具的?!”
預估錯誤,這一小片好像是一大片……
宋須滿嘴裡的一大片雲塊變成霧氣,就算已經有過一次經曆,她依舊感覺很新奇。
微冷濕潤的霧氣在嘴裡上升,直到接觸上颌,變成細細的水霧附着在那裡。
雲朵綿密的味道充斥着她的整個上颌和鼻腔。宋須滿咂咂嘴,甚至有一點甜。
葉詺看起來更生氣了,生氣的小金毛,宋須滿一邊控制不住這樣想,一邊往袁思竹身後躲。
“賠錢!”生氣的小金毛如是叫道……說道。
宋須滿眨了眨無辜的大眼睛:“什麼東西?”
葉詺不相信一個人可以無恥到這個地步,于是小金毛炸毛了:“你吃了我的道具!”
宋須滿繼續眨巴着眼看着袁思竹:“是這樣嗎?”
袁思竹故作嚴肅,她将宋須滿護在身後,矛頭直指葉詺:“誰主張誰舉證,你要是沒有證據證明她吃了你的道具,你的言論就無效。”
葉詺看着已經看不見蹤影的雲朵,再隔着肚子看着已經被宋須滿吞下去的一大片雲朵,罕見地結巴了:“你,你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