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動聲色地試探,猶如細針刺入裕裡的皮肉。
裕裡深知,她審視一切問題帶有先入為主的悲觀色彩,刻薄且敏感,像枯枝上的寒鴉。但她仍願做荒廢教堂中的執拗信徒,期盼有人能接受她的本性。
裕裡說:“關于你的問題,和我去趟神奈川,你可以看到真實的答案。”
在會面前,夏油傑的心情充滿了激動和期待。然而,随着時間的推移,這種熱情逐漸減弱變得冷靜。
沒有想到祂的年紀居然這麼小,那幼小的身體是如何藏住如此通透的靈魂。
他重新挂起一抹溫暖的笑容,略有點羞澀:“在此之前我們先去趟商城,裕裡,我得賠你一套新裙子。”他的視線落到了裕裡肮髒的裙擺上。
夏油傑重新牽起了裕裡的手,真假參半的聊着很多之前的話題,他對‘意義’情有獨鐘,也可能是本性如此,不斷地試探着,試圖透過裕裡墨般深沉的黑眸裡琢磨到些許真情。
人的細微表情,肢體動作,會在無意識間透露出一個人的性格特征。
他希望能鑽研出祂的影子。
究竟是怎樣的成長環境,何種地域,了解這些因素如何能塑造出祂的特質。
商城裡,一種混合了金屬腐蝕般的腥味和燃燒殘留物特有的苦澀氣息彌漫開來,裕裡意識到不對勁。
她忽然說:“有人安裝了炸彈。”
夏油傑驚訝中帶着一絲不确信:“裕裡,這個笑話不好笑。”
如果是甚爾,絕不會如此問她。
裕裡帶着他走進一個試衣間,那是味道最濃厚的源頭之一,拆掉木質夾層後,暴露出炸彈的面容,夏油傑才終于相信她沒有撒謊。
“這種炸彈在商城埋了很多,進站口有三個,扶梯處一個,還有各個試衣間和廁所,味道太多太雜亂。”裕裡輕聲說,“去聯系警方吧,光靠你是處理不了,因為這是一起有針對性的恐怖襲擊。”
“我可以解決,裕裡,在這稍微等下,我很快回來。”
裕裡目送他的身影消失在電梯口,她忽然明白,聊天室裡再濃烈的話語,再深入靈魂地探讨,也不過是現實世界中一場生疏的會面。在這個等級分明的世界,我們的相似之處無法超越肉.體産生共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