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從裴朗那裡得到的五百貫錢,她什麼都沒得到。
穆诠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道:
“把交易停止吧,你鬥不過裴應的,早點抽身,别被他給賣了。江北軍的事我們另想辦法。”
郗月:“……什麼辦法?”
穆诠:“總之,你先把交易停止了,這是軍令!”
郗月有心想拒絕,但軍人服從軍令是鐵律。
“……屬下遵命。”
“現在最重要的是想辦法先回北境,如果你和我無诏私自回京的事被人知曉,父親……”
現在隻有裴司徒知道郗月私自回京,而郗月并無朝廷授職,隻要不被人捅出她江北軍先鋒将軍的身份,就不會有事。
穆诠是朝廷任命的江北軍副将,他無诏回京是會被問罪,甚至問斬的。
一旦穆诠被發現,或者郗月的真實身份被抖落出來,江北軍主将穆将軍定然會被朝廷問罪,到時邵司馬就又有理由要求接管北境了。
郗月有些不甘心,但軍令如山,她不得不遵命。
但她想在穆诠找到回北境的辦法前逼裴司徒一把,拿點好處走……
穆诠說他有點事要辦,和郗月約定三日後在破廟見面,商議回北境的辦法,誰知郗月在破廟等了一夜都沒等到穆诠。
穆诠不會無緣無故爽約,一定是出事了。
郗月第一個想到的,就是裴司徒。
裴府,外書房。
裴司徒慢條斯理煮好茶,給郗月倒了一碗,自己也啜了一口,才慢條斯理道:
“别着急,坐。”
郗月沒端茶碗,也沒坐,她看着坐在錦席上的裴司徒,心頭發顫。
裴司徒對郗月的到來,對郗月的質問,沒有絲毫驚訝。
這說明,穆诠的失蹤,真的與他有關。
他什麼時候知道穆诠已經進京的?
裴司徒見郗月沒動,臉色變幻了一輪又一輪,說道:
“坐吧,他暫時沒事。”
暫時?
郗月現在有點害怕了,若是隻有她自己,她死都不怕,又怎麼會害怕另一個人?
但義兄穆诠是為數不多她在乎的人其中之一,她甯願死也不願意看到穆诠有什麼事。
現在穆诠在裴司徒手裡,郗月不知道自己該怎麼做才能讓裴司徒放過穆诠。
郗月心中的害怕壓過怒意,幹巴巴問道:
“你怎樣才肯放過我義兄?”
裴司徒看看她,沒說話,自顧自喝茶。
郗月見狀坐到裴司徒指的位置,端起茶碗把一碗茶灌進肚子,才又問道:
“你要怎樣才肯放過我義兄?”
裴司徒沒有回答她,反而問了她另一個問題:
“小十三請你去建安郡,你為何不去?”
郗月:“就因為我沒答應裴十三去建安郡,所以你就抓了我義兄威脅我?”
裴司徒歎氣:“還是如此急躁,你這性子是該好好收收了。”
郗月瞪着他,努力壓制自己心中的懼意和恨意。
裴司徒:“穆诠無旨回京是重罪。”
郗月:“要怎樣才能放過他?”
郗月沒聽到穆诠被下獄的消息,說明裴司徒并沒有把穆诠私自回京的消息散出去,她還有機會把穆诠救出來,隻要……隻要裴司徒願意提條件。
裴司徒又給郗月倒了一碗茶,郗月依舊一口飲盡,等着裴司徒說話。
裴司徒無奈搖頭,才不緊不慢地說道:
“小十三找你去建安郡,不是我吩咐的。”
郗月心裡有一瞬間驚訝,但這點驚訝在穆诠的安危面前什麼都不是。
裴司徒:“你不去也好,有你在,他總是犯傻。”
郗月吞下差點脫口而出的話,依舊沒吭聲。
裴司徒看她的反應,“呵呵”笑道:
“你是不是想說,以前你不在他身邊,他也犯傻?”
郗月沒說話,算是默認。
裴朗若不是犯傻,能在他親娘、親哥身上栽那麼大的跟鬥,差點連命都沒了?
“不說他。我需要你去替我做件事。”裴司徒說。
總算來了。
郗月:“是不是隻要我做了,你就放我和義兄離開?”
裴司徒:“做好了,我放你義兄離開。”
郗月垂眸。
裴司徒隻說會放穆诠離開,卻不提她,證實了郗月的猜測,也證實了穆诠先前的猜測。
但即便是這樣,郗月也隻能答應。
“卑職遵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