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煙煙歎了口氣,正準備拿起桌上洗的泛水光的葡萄嘗一口,便看到商無妄拿着走過來,向宋子慕敬酒。
陸煙煙多看了幾眼,按理說,商無妄和謝衍知常常是一齊出現的。
“準備的如何了?”宋子慕抿了酒,神色不似方才一般和善。
陸煙煙覺得奇怪,往前湊了湊身子,想要聽的更清楚一些。
商無妄輕聲道,“回殿下,一切都已經背好了,隻是衍知身子不适,他的……”
宋子慕擡手打斷他,“他的事我已經另派人準備下去了。”
商無妄點頭。
陸煙煙捏着葡萄的手指收緊,聽商無妄的意思,謝衍知身子不适,今日是不打算過來了。
但宋子慕的話,怎麼好像是提前就知道了謝衍知今日不打算來一樣。
宋子慕磚頭看過來,少女捏着葡萄的手指有些用力,粉嫩嫩的指尖染上了葡萄溢出的汁液。
宋子慕寵溺的笑笑,将帕子遞了過去,“想什麼呢?”
陸煙煙回神,看向宋子慕的眼神多了一絲打量,接過帕子。
宋子慕感受到她怪異眼神,擡手揉了揉她的頭,“我臉上有東西?幹嘛這般看我?”
陸煙煙難得的沒有躲開他,把葡萄送入口中,不确定的問,“你是宋子慕嗎?”
“張媽媽同你說什麼呢?”謝衍知走到椅子上坐下,看着滿桌子的美味佳肴,并無胃口。
“沒什麼。”蘇栀幫謝衍知擺好碗筷,“你還有什麼要吩咐的嗎?沒有的話,我先下去了。”
鼻尖的那抹栀子花香漸漸遠離,謝衍知伸手,一把拽住蘇栀纖細的手腕,将她拽了回來,語氣輕佻,“怎麼?時間久了,真把自己當侍女了?”
蘇栀手腕一熱,連帶着臉頰也燒了起來,謝衍知笑的有些輕浮,卻因一張俊美的臉并不惹人厭惡。
“沒有。”蘇栀把手腕掙出來,“我素日裡不都是同她們一同用膳的嗎?”
到了年底,謝衍知給院子裡的人都放了假,整個府裡隻留下了幾個當值的或是已無家人的。
蘇栀現在過去,推杯助盞間,定然有不少人借機打探他們二人的關系,畢竟除了自己院子裡的下人,都多少愛打聽些許主人家的瑣事。
這樣一來,蘇栀吃也吃不痛快。
“今日陪我。”謝衍知将另一套碗盤推給蘇栀,靠在椅背上,漫不經心道,“你作為醫師,舍得讓病人孤苦伶仃的過年嗎?”
蘇栀被說的一懵,下意識覺得好像他說的也不錯,于是乎,乖覺的坐下,接過謝衍知遞過來的筷子。
謝衍知笑笑,為蘇栀倒了一杯桂花釀,放在她面前。
蘇栀後知後覺的反應過來,他壓根就沒病,算什麼病人。
思至此,蘇栀毫不客氣的朝謝衍知投去一個刀人的眼神。
謝衍知差點沒忍住笑出來,心裡像是小貓伸出爪子撓癢癢一般。
那樣的眼神,竟透露着幾分的…可愛。
宋子慕被問的一愣,半晌才回過神來,指骨在陸煙煙額頭上輕輕敲了一下,“你這腦子,成日裡都在想些什麼?”
陸煙煙吃痛一聲,氣鼓鼓的看他,滿臉的不服氣。
自己有沒有說錯,哪個正常人會提前知曉一個人會生病啊,還來得及提前布置……
陸煙煙咀嚼葡萄的動作頓了頓,差點連皮帶肉咽了下去,杏眸亮晶晶的,擡眸看他。
他們布置了什麼?
宋子慕微微蹙眉,旁若無人的捏了捏陸煙煙軟乎乎的小臉,“同你說了多少次吃葡萄要把皮吐出來。”
陸煙煙被捏的嘟着嘴,周圍的目光聚集而來,忽然想到一個不太合規矩,但十分有意思的事。
陸煙煙的眼眸太過清澈,兩眼一轉,宋子慕便知道她想要做什麼,輕歎一聲,捏着她臉的手松開,移到她下巴處,手心攤開,聲音頗為無奈,又帶着滿滿的寵溺,“吐吧。”
蘇栀安靜的吃着飯,時時刻刻注意着謝衍知筷子夾菜的動作。
謝衍知被盯着手背仿佛燒出了一個窟窿,問她,“要吃什麼?”
蘇栀指了指那道蟹釀橙。
謝衍知将盤子往蘇栀那邊放了放,又開始吃自己的飯,蘇栀咬了一口,腦海中不斷回蕩着張媽媽的話,鬼使神差的将手中的食物送到對面人的嘴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