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方的生存比他要艱難百倍，說到底，黑暗神才是天道最想要清除的存在。

林羽識隻不過是因為身份有誤，脫離了掌控，捎帶消滅。

總而言之，這次契約發作他們算是度過了，林羽識也算知曉可以暫時切斷共感的方式。

但這種方式對方若是不配合也很難辦到，他應該多做一些嘗試。

林羽識确實很久沒有關注過修真界的事情，隻有極個别人的命運線偏離了主線，他才有所感知出手糾正，這種情況三百年來也隻出現兩例。

一個是玄天劍宗的楚雲遠，他本該順利拜師，卻在十六歲那年死亡，他抹去了楚雲遠死亡的記憶。

在楚雲遠的記憶裡，在危急之中，自己被荒山主所救，才順利拜入玄天劍宗。

另一個是妖族的孔寒楓，和楚雲遠一般，他抹去對方死亡的記憶。

他隻是糾正了偏移，卻從不深究原因。

出現了，他便糾正。

不出現，他有他自己想做的事。

原易目的明确，并沒有帶着林羽識瞎轉，但當林羽識到達目的地時，也有一瞬間懷疑對方是打算和他同歸于盡。

鬼修大多隐藏在人群之中，凡間最多，靠着人類的惡念而生，但鬼修也有自己的栖息之地，那是一座鬼城。

鬼城沒有領導者，但多的是嗜血的惡鬼，小鬼們也隻能躲着，他們不吃不睡，鬼城早就被荒廢，塵土飛揚，除了飄來飄去的鬼，空無一物。

原易突然道：“我餓了。”

林羽識沒有理會，他也是第一次見到真正的鬼城，鬼修沒有實體，但卻有不少的鬼修雙腳走路，麻木的表情，對他們的到來沒有任何反應。

原易好心解釋道：“這裡是鬼城的外圍，都是一些剛死的新鬼，還沒有修心，不過是本能在行動。”

他聲音帶着惡意：“當然，如果它們遇到仇敵，就不知如何了。”

面前行走着的幾名鬼修慘白着臉，雙眼通紅，眼中毫無理智可言，隻有本能的憎恨。

他們死的太慘，破破爛爛的靈魂代表他們的身體也四分五裂，化為灰燼。

幾個鬼修身着道袍，磕磕絆絆的向他們走來：“荒、荒山……”

最後似乎是确定了什麼，血淚流淌，鬼氣大漲，血紅的本命劍化為利刃朝他們奔湧而來。

原易大喊一聲，雙眼含淚：“哇哦，好可怕。”

林羽識把躲在他背後，拽着他衣衫的男人揪出來，被對方這麼一打岔，鬼修已經來到他們面前。

林羽識下意識的出劍，當察覺幾人熟悉面容的時候，從對方的攻擊中躲了過去。

原易好奇道：“不殺了他們嗎？”

幾個剛死的鬼修而已，若不是原易胡鬧，甚至連林羽識的身都近不得。

林羽識緩聲道：“我認得他們。”

原易點頭：“我也認得。”

然後道：“所以，你是要我幫忙殺了他們嗎？”

原易說完，轉頭看向林羽識：“你瞪我幹嘛。”

林羽識當然認得幾人，當初在荒山親眼面對屍山的其中幾位。

他走上前去，手指點在對方的額頭，命運線纏繞在林羽識的周身，死亡的人的命運線隻有一條，很快便知曉了因果。

他們從荒山回去之後，便被自家人滅口。

這幾人心懷怨恨，死之前勉強讓自己的靈識逃脫。

修真界強者為尊，殺人越貨屢見不鮮，為了不讓敵人成為鬼修，有的是法子讓人魂飛魄散。

同樣，他們也有自己的保命之法，這才導緻鬼修無法從根源上斷絕。

他們隻能期待這些逃脫的鬼修，在還未修心之前，就被大鬼吞噬。

原易十分冷漠：“所謂修心，不過是他們怨恨的堆積，算不得真正清醒，理智是表象，憎恨才是他們的核心，死亡就是死亡，這是磨滅不了的事實。”

還沒等他說，林羽識揮手，這些還沒有恢複理智的鬼修頓時煙消雲散。

原易歎口氣，果然是修無情道的，當真是完全不通人性。

林羽識看着對方嬌柔做作的演技：“……”

“所以，我們來鬼城做什麼？”

原易拍了一把白貓的屁股，白貓瞬間從“隐形人”狀态恢複過來。

他嚎了一嗓子，吸引所有鬼修的注意，但随後天邊鬼氣橫生，強大的威壓呈壓倒之勢朝他們湧來，頓時吓的四散而逃。

林羽識本能戒備。

不多時，那強大的威壓墜地，化身成一個黑衣女子。

白貓見到女子，哇的一聲撲進對方的懷抱：“聞歡，我好想你！”

黑衣女子：“……”謝謝，你這是找不到被壓榨的最底層了嗎。

還有，請别在她身上蹭鼻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