廚房爐子上的藥膳正冒着泡,顔落專心緻志地守在一旁,卻在那時,門外跑進來一人。
“顔落!你還活着,太好了!”芝芝眼含熱淚,沖進來抱住了她。
顔落像以前一般摸了摸她的頭:“對不住,讓你們傷心了。”
芝芝抹了抹眼淚,搖着頭回道:“你活着就是最好的,不用道歉。”
她說完又覺得有些不對,心下疑惑,便問了出來。
“你的臉變了,不過比以前還好看。隻是你真的是仙族嗎?那以後是不是不會待在這裡了?”
顔落失笑,這小丫頭片子真是一件事都藏不住,急吼吼的,一點都沒變。
“我是仙族,但你放心,我一直都是你的朋友,這幾日暫時不回仙界。”
“那就好那就好。”芝芝連連點頭,一臉放心。
顔落看藥膳煮得差不多了,一邊盛出一邊對芝芝說:“我得去給司月送藥膳了,得空了我再去尋你。”
“快去吧。”
司祈昭寝殿内,蘭翼和鳴彥正守在門外。兩人看到顔落走過來,面面相觑。
“怎麼,這就不認得我了?”
“姑娘嚴重了,隻是不知該喊姑娘為洛汐仙君還是…”
顔落莞爾一笑:“你們随意。”
她走進殿中,恰好司祈昭剛醒來。她将他扶了起來,又吹了吹碗裡的藥膳才遞到他嘴邊。
“這是何物?”
“山藥紅棗排骨湯,給你補血的。”顔落頗為心疼 ,“你說你傻不傻?疼也不告訴我,白白流了那許多血。”
司祈昭竟難得沒有反駁,隻安靜喝湯。
“蓮薊說你要将養一段時日,從明日起,這湯你每日都要喝。”
“小傷而已,不必勞煩。”說完他看到顔落略帶威脅的眼神立刻換了說辭,“那好吧。”
“你幫我暗中給繁音去信一封,免得他們憂心。”聽蘭翼說,司祈昭被玊羽打了一拳...
“好。”
“對了,仙門最近可有異常?”顔落十分擔心冷衣會做出什麼難以挽回的事,總覺得還是要早些回去。
司祈昭搖了搖頭,也覺得有些奇怪,按照冷衣的性子,此時該是早就打上門來了,可竟然毫無動靜。
“不若我給冷衣寫封信。”
“你想回去?”司祈昭不太高興,湯也不喝了。
顔落:......變如臉。
碗裡的湯差不多喝完了,索性她便放在了一旁,輕聲解釋:“并非我想回去,而是必須。我憂心冷衣以此為由攻打魔界,她修為雖不及你,但我不願看到你們你死我活,何況一旦開戰,雙方必有傷亡,沒有必要去做這些無謂的犧牲。”
“那你還會回來嗎?”
不知為何,顔落看着他說出這句話,突然想到流浪小狗。
她傾身給了他一個擁抱:“會。”
說完她又掏出個兩塊方形的石頭:“這是海音石,我在其中注入了靈力,你若是有事找我,便對着它說話,我能聽到。呐,就像這般。”
她對着其中一塊喊道:“司月,司月。”兩息過後,另一塊重複着她方才說的話。
但司祈昭看起來還是不太高興,勉強接過石頭,又問道:“你何時走?”
“明日吧。遲則生變。”
他臉色更黑了,故意咳嗽了好幾聲:“我還受着傷呢。蓮薊說我要休養一陣子……”
顔落無奈扶額,敢情這家夥是個戲精。
“好了,我給冷衣去信,三日後再離開,你好生歇着,我先出去了。”
可她一動,衣袖就被拉住了,隻得回頭用眼神詢問。
“你去做甚?”
“寫信啊。”
“我殿中有筆墨。”
好了,這家夥不僅是個戲精,還是個粘人精。
顔落不得已留了下來。她讓司祈昭安心休息,可她寫信的過程中,一直感覺有人在看她。
她假裝沒發現,忍着不适,将信寫完,送了出去。然後回來走到床邊,拿起裝藥碗的鐵盤用勺子猛地在裝睡的某人耳邊敲了一下。
“怎麼了?”司祈昭睡眼惺忪地睜開眼。
顔落面不改色地胡扯:“方才你臉色蒼白,我叫了你好多聲,你都沒醒,我以為你暈過去了。”
司祈昭:我失聰了?
顔落看他略微不解的眼神差點憋不住笑,立刻戰術性咳嗽:“不過,眼下看到你沒事我便安心了。”
司祈昭:我又好了?
說不上什麼感覺,他總覺得不對勁。但顔落一本正經的表情又讓他覺得就是這般。
“哦對了,你這裡可有關于雪青晶的記載?”他的思緒被顔落一句話拉了回來,繼而直接順着她的話接了下去。
“雪青晶,不是碎了嗎?”
顔落将随身攜帶的碎片置于掌中:“先前被冷衣撿到了,她看到無法修複,便還給了我。可我想修好它。”最後一句話語中有些失落。
司祈昭第一時間并未問為什麼,而是應道:“我讓蘭翼去尋相關記載。”
“好,你可要睡會兒?”
“不睡了。”他作勢要下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