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修遠到底是真的出國了,還是遭遇了不測。
樊圖把自己知道的這些都告訴了夏從雲,兩人讨論了一會兒,也始終沒有得出什麼有用的結論。
他們待會兒還有課程,隻能暫時離開這裡,順便分開收集信息,下一次再繼續互通信息。
回到教室裡時,夏從雲鬼使神差地看了一眼葉慕回的座位,那裡還是照常沒有任何人。
——
在最頂樓的一處空間,老舊的門軸發出“嘎吱嘎吱”的聲響。
這裡未免有些太過陳舊了,長時間沒有人打理和居住,在葉慕回推開門時,他反倒往後退了兩步。
如果宿之此刻在這裡,就會發現,他現在的穿着和宿之夢裡的如出一轍,一身黑的打扮,渾身上下隻露出一雙漆黑的眼。
在他推開門的一刹那,帶着木屑和黴味的混濁空氣撲面而來,唯一的窗子透出的光束打在地上,因為葉慕回的到來,細碎的灰塵飛揚,在光束下閃爍。
幹涸的血迹在地上蔓延,直直指向角落處半癱坐在地闆上的男子,和在器材室一樣,他又一次被死死束縛住了。
沈修遠現在的狀态實在是狼狽,他的白色襯衫已經被褐色的血迹染透了,和上次在器材室不同,他現在是有意識的狀态。
他注意到了葉慕回的出現,卻也隻是擡眼看了一下,随即又低頭裝死。
和宿之不同,宿之那邊的衣食住都是葉慕回精挑細選的,室内也配備了多種電器,基本上沒有不舒适的地方。
而沈修遠顯然就沒有那麼好的待遇了,他被困在這裡之後,隻有最基本維持生命的水和食物。
“怎麼樣?現在能同意我的計劃了嗎?”
葉慕回半蹲在沈修遠面前,單手拽住沈修遠的頭發,把他往後拽,手上的力氣毫不留情。
“哈哈哈……咳,咳咳。”
對視上葉慕回冰冷的視線,沈修遠沒有絲毫恐懼和膽怯,反倒是和瘋了一般哈哈大笑起來,他的嗓子十分沙啞,笑了一會兒之後,又猛地劇烈咳嗽起來。
“滾!我死都不會放過他的。”
紅血絲充斥在他的眼眶裡面,眼底還泛着青黑,此刻的他太過歇斯底裡,幾乎近似于和瘋子一樣了。
“我不認為隻是一個明智的回答。”
見他這副模樣,葉慕回感到有些煩了,他隻是想讓沈修遠離宿之遠一點,沈修遠這人太不穩定了。
見他不肯低頭,葉慕回也懶得和他多說,留下一句,“我下次再來問你。”
在他走到門口的時候,他口袋的突然響起劇烈的警報聲,這是關聯宿之所在房間的監控設備,如果這個警報響了,意味着宿之那裡出了問題。
葉慕回遮掩在面罩之下的表情一下子就變了,他的步伐加快,想要趕緊到宿之身邊查看情況。
在他身後的沈修遠看着他的樣子,也有了大概的猜測,估計是出現了意料之外的事故,想到這,沈修遠的心情又回溫了。
“你不可能和他在一起,他根本沒有心,你所做的事隻會讓他感到惡心。”
沈修遠的聲音太過尖銳,言語之中的譏諷太過明顯。
聽到這些話,葉慕回的步子都沒有停頓一下,把那些話當做廢話一樣,很快就離開了這裡。
在離開的時候,葉慕回滿腦子都是擔憂,手機此刻已經無法在查看監控内容了,他現在對宿之的狀态一無所知。
在葉慕回趕到之後,就看見盤着腿坐在地上的宿之,和他身後一地的狼藉。
在宿之身後包括但不限于床的殘骸和監控的屍體。
葉慕回看到的一瞬間,竟然有些沉默了,當他又看到用手杵着臉的宿之時,老老實實的把剛剛的擔心咽了回去。
見到葉慕回的出現之後,宿之難得看起來帶了幾分笑意。
隻是在葉慕回看到後面的混亂之後,心頭突然升起一絲不安。
他不太明白,宿之到底是怎麼做到把後面的床和上面的監控都破壞掉,難怪他收到警報聲。
注視着宿之姣好的面容,葉慕回咽了咽口水,忍不住往後退了兩步。
宿之看他往後退,嘴角的笑意加深,語氣難得的溫柔,和他平日裡與同學說話一樣的語氣,“過來一下,我有事和你說。”
語氣很溫柔,實際上是不容拒絕的話語,葉慕回也沒有拒絕宿之的心思。
他來的太匆忙,加上剛剛從閣樓那裡過來,身上沾染了很多灰塵,他猶豫了片刻,就把外套脫了下來。
床已經是戰損版了,根本沒法坐人,見宿之坐在地上,葉慕回很是乖巧地把外套鋪在地上,坐在宿之旁邊。
見葉慕回這麼懂事,宿之的心情又好了幾分。
在宿之正打算開口的時候,葉慕回語氣驚慌地說道:“你的手怎麼了?!”
宿之迷茫地看着葉慕回,他死死地抓住宿之的手,白皙的手指上紮了幾根微不可見的木刺,要湊近了才能看見,手骨處的紅痕看着就很是嚴重,幾乎要滲出血一般。
除此之外,宿之的手臂上還有很多劃痕,他的手臂線條流暢,蘊含不小的力量,不是弱不禁風那種。
他在休息了一段時間之後,确保自己有充足的力氣,才采取的行動。
好在一切都在按照他預計的進行,葉慕回真的趕過來了,而且就現在這樣看起來,他剛剛應該是有急事趕過來的。
不知道宿之此刻内心的思考,葉慕回看着宿之的手默默紅了眼眶,這裡的家具質量都不差,不是随随便便就能破壞的材質,尤其是作為監視宿之行動的監控器。
葉慕回很難想象宿之花了多少力氣才把這些東西破壞,“如果你想見我,可以直接在對着監控說的,不用這樣,你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