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齊,從小跟着張冕的。” 魏斯回頭。
“對,你何時見到他的?”
“哦,在宮中尋人的時候,張齊因為沒找人張冕正着急,和我們撞上了,一問才知他是誰。”
蘇爾諾沉吟片刻道:“在哪裡遇上的?”
魏斯回憶道:“就在快到紫薇宮的路上。”
“你們發現張冕還未到申時,也就是說遇到張齊的時間一定沒有到申時?”蘇爾諾眼中乍然發出光彩,下一瞬便調轉腳步往少卿廳的方向跑。
“公子他怎麼了?”冬青摸不着頭腦,和思語面面相觑。
魏斯拱手道:“兩位請吧。”
而蘇爾諾又如一陣風般刮進少卿廳,直直撞上門口的人影。
“哎呀……”董寂月嬌嫩的驚呼過後是蘇爾諾的兩聲抱歉。
她卻并沒有停下來,徑直回到書案前翻起那疊卷宗。
裴甯澄皺了下眉,扶起地上的董寂月,“翠煙,帶小姐回去。”
“不礙事的,沒傷着我。”董寂月笑盈盈地拉着男人的手臂,語氣頗為嬌憨,“阿寂哥哥,我得看着你吃完才能走,這是姑母交代的。”
“時辰不早了,快些回去吧。我自會和母親說明白。”
裴甯澄快沒了耐心,語氣淡漠。
“裴甯澄,你過來看。”蘇爾諾眼中灼灼似星辰般亮,她手上正舉着幾個卷宗,“你看這裡……”
裴甯澄快步過去看她手指之處,隻見上面是一位内侍的供詞。
-【今日晨間便跟在曹公公身後當差,安國公一家到的比較早,他們先去見了貴妃娘娘才回到梅花苑,進來後便在園中賞梅不曾出去過……張公子寫完字後便在小厮陪同下去了淨房,不過小厮中途回來過又出去了,後面是陪着張公子一同回到席上,再後來是張冕在開宴時出去,小厮也是陪着他的。】
裴甯澄面露疑惑,這沒什麼不妥。
蘇爾諾示意他看另外一名宮婢的證詞。
-【我是禦膳房随侍……午時初奉命去禦膳房取松子百合酥,路上曾遇到過張公子的随侍,因為手上拿的東西太多掉在地上,那位随侍幫我撿了起來……】
“你再看這個。”蘇爾諾又展開一份證詞。
-【本人是梅花苑雜役,負責灑掃,午時左右在淨房外見過張公子和随侍,不過一會兩人一起又出來了,張公子好似是鬧了肚子。”
“你看,這幾個人均看到過張齊,這就不對了,張冕上水榭台寫字應是接近午時初,他寫完下來後便去了淨房,也就是午時初前後,這位雜役看到的是張齊沒有出來過,那麼禦膳房的人和内侍看到的張齊是誰?”
裴甯澄眸間一閃,怵然拿過幾份證詞仔細看了看,冷聲朝外面喊道:“來人,怎麼還沒把張齊找過來?”
下面的人領命而去,蘇爾諾這才回神注意到門口站着的董寂月。
董寂月對她柔然一笑:“蘇大人真是聰慧過人,難怪阿寂哥哥要你進大理寺,他有你這樣的幫手真是太好了。”
蘇爾諾笑笑:“哪裡,都是大人領導有方,我看大人有你這樣的賢内助才是真好。”
“大人說笑。” 董寂月略有些羞澀。
裴甯澄皺眉道:“翠煙,怎麼還沒送小姐回去?”
董寂月這才福了福,擡腳出門前還叮囑裴甯澄早些回來。
葉奎腳步帶風,身後跟着個低頭走路的青衣小哥和一位中年管事,他們和董寂月擦身而過,董寂月悄然回了下頭,繼而快步向前。
“大人,張齊帶到。” 葉奎将張齊推到廳中。
張齊和那位中年管事通通噗通跪下道:“求裴大人救命。”
“何事?”
“國公夫人一病不起,金吾衛把國公府封得嚴嚴實實,不讓人進出,連大夫都不讓請,我們隻能來求大人了。” 張管事心急如焚。
裴甯澄看向葉奎,隻見他點頭道:“孫将軍下的令,下面的人不敢不從。”
“你拿我的腰牌去。”裴甯澄隔空扔了腰牌給葉奎,“把大夫送進去,好好看着。”
“是。”
葉奎帶着張管事先行離開。
裴甯澄才開始問話。
“張齊,把你今日的行程報來,不得有任何差錯。”
張齊卻是哭着先問道:“敢問大人,我家公子可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