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好像不以為意,對銀狐招招手,要更衣。
說着,赤膊的男人已經直起身,盤腿坐着,蘇爾諾眼前晃動着精瘦又有力的八塊腹肌。
她瞪圓了眼,一時忘記移開眼。
銀狐的動作快,八塊腹肌很快被白裳蓋住,蘇爾諾正要收回視線,卻聽到耳邊傳來一句,“很好看?”
“主子,什麼好看?” 銀狐不明所以。
蘇爾諾耳根紅了半截,偏頭看窗外。
裴甯澄直起身,冷哼了聲,也沒再糾結這個問題,隻繼續執拗地追問:“我問你們,查出來曆了嗎?”
“你不是知道是銀月閣?”
“我不過是唬他們。”
“……”蘇爾諾深深看男人一眼,“大人您神機妙算,就是銀月閣,為首的那個擅用弓箭的就是銀月閣追字堂的堂主連風。”
“嗯,可有抓到活口?”
這話問的是銀狐。
銀狐搖頭:“我們的人趕到時,他們已經逃了。”
“派人盯着,把我被銀月閣傷了的消息散出去。”裴甯澄看向蘇爾諾,“東西呢?”
銀狐領命而去,兩人才再度拿出馮蓉兒埋下的小匣子。
“都是信件?” 裴甯澄驚訝道,盯着一張張小字條,“并非普通信件,而是密令。”
“是,我想也是,你看這些内容,都是幾個字,隻有這份是馮蓉兒賣給銀月閣的賣身契。”
“你全部看完了嗎?”
“沒有。”蘇爾諾隻是匆匆掃了幾眼,這匣子裡的字條很多,有長有短,含義隐晦,要細讀才能知其意。
這些密令一般都是閱後即焚,馮蓉兒卻都保存了下來,或許是為了自保。
裴甯澄沉默片刻,突然把匣子裡的東西一股腦倒出來,紙片灑滿幾案。
“你要找什麼?”
蘇爾諾跟着一起在期間翻找,忽然視線定在一個小紙條上。
“臨江王府”四字很是打眼。
裴甯澄取出這張紙條以及和它疊在一起的紙條。
“臨江王府,監視動向。”
“世子。”
“馮良死。”
“按兵不動,撤出臨江王府。”
蘇爾諾大概拼湊出了這些密令的真實意圖,和臨江王府發生的事全部吻合,隻是盯着最後幾張紙條發愣。
這字迹似曾相識。
“馮蓉兒二十年前便入了銀月閣,一直在媚香樓,這地方見的人多,傳遞消息方便,肯定給銀月閣幹了不少髒活累活。”裴甯澄思忖箭煥恍然大悟,“是有人盯上了王府,馮良才被送進來,被我發現後,馮良成了棄子,才會第二天便沒了。”
“馮良不是被打死的,應該是被人除掉的。”蘇爾諾也想到了,“馮蓉兒就算不被夏侯過殺死也會被除掉,銀月閣的人應該是來晚了!”
“馮蓉兒大概不想兒子冤死,才鼓動王大龍來報複我。”
裴甯澄話音落,外面一陣喧嘩。
“董姑娘,您慢點,待我通傳一番……”
“陸大人,您去忙,姑母聽聞阿寂哥哥受傷,心急如焚,讓我先來看看。”
蘇爾諾挑眉,“大人,您家的那位來了。消息還真快。”
“……表妹而已,什麼我家那位。”裴甯澄着手将紙條塞進匣子裡,到底是辯解了這麼一句。
“哦。”
蘇爾諾嘴角彎了彎,董寂月已經推門進來。
“阿寂哥哥!”女人顧不得矜持,幾步邁過來抓住裴甯澄的手臂,前後轉了一圈,“你傷到哪裡了?”
“皮外傷不礙事。”
裴甯澄不着痕迹地拉開距離,“有蘇神醫在,我能有什麼事。”
“姑母不放心。”董寂月頓了頓,趕緊令人拿出食盒。
王府的食盒精緻又花樣多,董寂月一樣一樣地從盒子裡取出來,碗碟瞬間把幾案上占滿,姑娘的手肘一不小心碰到了盡頭的匣子。
“嘩啦”,匣子裡的東西傾倒在地。
“哎呀,這是什麼?”
董寂月愣住片刻,蹲下身就要去撿地上的紙條。
蘇爾諾眼疾手快,先撿起紙條胡亂塞進匣子,“姑娘不用忙活了,這些事都有人做。”
董寂月頓了頓,轉身讓裴甯澄用些補湯。
裴甯澄知曉王妃的心思,象征地喝了兩口湯,董寂月才一步三回頭地回去。
到了日暮時分,葉奎從寶相寺回來禀告消息。
“沒見到可疑人員,郡主的寝室無外人進出,除了寺裡的小沙彌進去過。”
“小沙彌?”
“确認過,不是假冒的,小沙彌是矮個,小小的,不可能是程枯。”
蘇爾諾沉吟道:“那人應該謹慎了,不會很快出現,等吧。”
葉奎随後又說起正在尋找的院子的事,周邊方圓幾裡都能看到寶相寺的佛塔,要挨着排查才知具體在何處。
裴甯澄沉默不語,轉身到幾案上執筆,下一瞬便把所畫之物遞給葉奎。
“查喜歡蘭花的主人家,特别是有院子叫倚蘭軒的。”
“是。”
裴甯澄叫住葉奎:“你等等,重點查幾位皇子以及有關大員的宅子。”